嫁给阴鸷锦衣卫 第48节
容予听罢浅笑,那笑容似是在说他也一样,随后抬手叫人拿进一只锦盒,打开竟是把金光灿灿的金算盘。 “还请夫人收下,这是为了贺你开业大吉。” 丁宝枝自是不能收下此等厚礼,推拒间,门外传来车马响声,丁宝枝心知约莫是薛邵到了,随即演技上身,仓皇看向门口。 容予问:“怎么了?” 丁宝枝摇头道:“没什么,好像是锦衣卫。” “指挥使?” “该是他,这时间你下值他也该下值了。” “你好像很怕他。” 丁宝枝又摇了下头,只不过这一摇头意味万千,值得容予暗自深究。 她得装得和薛邵面和心不和,起码得在容予看来她的立场绝不在薛邵那边。 此时门外脚步声渐渐靠近,薛邵站在门边环视了一圈门内的厂卫,这才转了转扳指迈步而入,见那金灿灿的算盘,遂挑起了眉梢。 他大步走来,在丁宝枝身边站定,“容掌印,你怎么在这儿?” 话毕,薛邵径直将那一看便价值不菲的金算盘从盒子里拿了出来,惊讶得十分不真诚,“这是个稀罕玩意,不会是要送给我家丁掌柜吧?” 容予笑了笑道:“这正是我要送给夫人的贺礼,东厂与锦衣卫现如今合作无间,指挥使夫人由此大喜我如何能够不专程上门庆贺。” 薛邵听罢勾过丁宝枝肩膀,将她带至身侧,拄拐杖似的架着她瘦削的肩。 “既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容掌印大驾光临是否也该提前告诉我一声?” 不得不说他虽然收着力道,但丁宝枝还是觉得自己像五指山下的猴子,被压得瞬间矮下去一截。 其实薛邵这话说得没什么道理,就是他为了膈应容予故意那么说的。毕竟布庄对外营业,又不是府上内院,想来庆贺送礼的大有人在,总不能个个向他报备。 容予面上并无表情,只是说道:“的确是我思虑不周。” 丁宝枝适才一直悬着心,这会儿终于把心放下,刚刚舒出口气,脑袋便泛起迷糊,两腿酥酥麻麻一软,她被薛邵的重量压得险些跪倒下去。 薛邵眼疾手快将人一把捞住,免她跪地朝容予行五体投地的大礼。 丁宝枝倏地惊醒,后bbzl背一身冷汗,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就失去了一瞬间的意识。 “夫人...”见她险些摔到,珠珠和周围伙计都上前了几步,很是紧张。 都说事不过三,可无故犯晕这样的事第一回 警惕,第二回就该好好重视了。 薛邵将人紧紧圈着,生怕她脚软漏到地上似的,眉头紧锁问:“你这是怎么了?” 丁宝枝全然被吓住了,这她如何得知? 前几次以为是累着了,结果这一次她一天了分明什么都没干,就是出来见了容予一面,说了几句话怎么就要晕过去了? 正当气氛沉凝谁也没有轻易接话的时候。 旁侧上来个老织娘,她岁数大也是活得看开了,不至于轻易在这满室武吏的情况下露怯,只关心着东家丁宝枝。 她上前摸了摸宝枝的额头,“不热。” 丁宝枝点头接道:“是,我就是无缘无故身子软了一下。” 老织娘道:“夫人,您请大夫诊诊脉象吧,我看这像是有孕。” 她话音刚刚落地,丁宝枝便周身起了汗毛,如临大敌。 增补剂她是好好喝着不错,可那是为了逐渐调养好身体,她布庄才开业几天,成衣都没做出去一套,这就要告假在家当个甩手掌柜了? 正想着,她突然记起现下处境由不得她出神,赶忙看向容予,他果然也正看着她,不过好在适才她忧心忡忡,也算歪打正着,表情看上起十分的不情不愿。 那厢薛邵是高兴坏了,他什么都不用演,沉浸在自己或要当爹的喜悦中。 “我这就叫人去请大夫到府里。” 丁宝枝一愣,“这就回府了?” “不然呢?等你彻底晕过去,我再扛你回去?” 她人被薛邵不由分说带出店外,送上了他来时的马车。 丁宝枝坐下觉得有些不对,她不该是怀孕了,这会儿冷静下来才想起,她癸水还是三天前走的,这怎么能是有孕了呢? 不过... 她瞄一眼薛邵两眼放光的侧脸,且瞧过大夫再说吧...... 店内,容予和店里伙计便被这么晾在了原地。 珠珠在听到那老织娘问丁宝枝是否有孕时,脸都白成墙了,她不敢抬眼去看容予此刻的表情,只感觉自己就要大难临头。 伙计上前对留下贺礼欲走的容予道:“容掌印慢走,小的送您出门。” 容予却停下脚步,转过身道:“珠珠姑娘。” “...欸。”珠珠头皮都麻了,“容掌印...有何吩咐?” “你替你家主人送我一段可好?” 作者有话说: 薛子哥:我要当爹了?! 宝枝内心os:他笑得好开心,算了还是让大夫当坏人吧 【最近三次元在找班上,时间比较紧,日更还是能保证的,更新时间抱大歉!】 第49章 珠珠磨蹭着脚步,心跳如擂鼓地送东辑事厂的人出了慧织坊。 东厂的马车因为避让锦衣卫而停到了较远处,珠珠只得亦步亦趋跟随容予行至车架旁侧。 回头一看,慧bbzl织坊的人还在列队恭送。 珠珠吞口唾沫,觉得安全了些。 只不过从那些人的角度只看得见容予和珠珠交谈,并听不清对话内容。 容予面不改色微微笑着,问得十分随意,“药是什么时候停的?” 珠珠正神游天外,突然听容予发问,赶忙紧张道:“中秋那日,得到口信就停了。” “不是更早的时候?” 珠珠一抖,“不...不是。” 她不知道自己的反应有没有露馅,因为那药她其实早就擅作主张地一点点减量,乃至停用了。 “碧云。” 这名字太久没人叫,珠珠恍然抬头,“是,督主。” “我记得你jiejie在玉枝那?” 容予说起话来不紧不慢,笑容浅浅,像是在嘘寒问暖。 “是...” “玉枝对她好吗?” “好...” “那你可要知恩图报。” “督主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直到车架消失在街道尽头,珠珠这才攥着拳头转身往回走,店里伙计一拥而上追着她问。他们老远见容予笑眯眯对她说话,还当是单独给她行了赏赐。 珠珠面色不佳,从兜里摸出两枚钱币丢给伙计,“拿去,晚上去买酒喝吧。” 伙计她信手就掏出钱来,纷纷道:“容掌印这是赏了多少?多谢珠珠姑娘!容掌印大手笔啊。” 待周围的人散尽,珠珠嘴巴一瘪,下巴发颤,转身咬着嘴唇抹起眼泪。 去年她和jiejie来到京城,险些饿死街头,是丁玉枝在街边收留了她们,起先只是将姐妹俩带回朱府做些杂活,姐妹俩感恩戴德,巴不得当牛做马以报救命之恩。 谁知某天夜里府里来了位贵客,一直逗留到深夜,期间喊珠珠去送热水,她推门而入却见丁玉枝跪在那位贵客脚边,香肩半露为那人揉捏着腿肚。 珠珠都吓坏了,心说京城的夫妻都是这么过日子的吗? 那贵客男生女相,容貌温和秀丽,喉结处的皮肤平缓细腻,她那时不知道这是个宦官,还当是个贵府里的小公子,和朱大人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这一吓她便耽搁得有些久,丁玉枝眼波一横,扭脸让她把水放下就出去。 珠珠当天晚上便将这事说给了jiejie,jiejie从来是个闷头做事的人,听她议论主子,当即捂住了她的嘴。教她勤勤恳恳做事,能有一口饭吃便要千恩万谢,千万不要惹事上身。 后来她才知道那天晚上的贵客是司礼监的宦官,颇有些手腕权势,她当时看到的景象正是朱大人甘当绿头王八,求司礼监帮他办事。 年初的时候,丁玉枝找上正在埋头干活的珠珠,问她是不是真的愿意为朱府当牛做马,结草衔环地报答。 珠珠当然是点头点得起劲了,表忠心可得果断。 丁玉枝道:“那好,碧云,我给你个新名字,送你去我meimei那,你得替容太监办一件事。” 珠珠一愣,“替容太监办事?” 丁玉枝道:“你替他办事就是替bbzl朱府办事,他是朱府贵人,他说什么你都得听。” 噢... “是要办什么事啊?” “我会给你一瓶药膏,你每隔三日便往我meimei的餐食里掺入一些,黄豆大的分量便足够了。” “...什...什么药?” “避子药。” “您...您为何要...”珠珠没问完就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因为这也不是丁玉枝的意思,而是那位容太监的意思,如此位高权重的人,她还是别好奇人家到底想做什么了...... 她只连连摆手,这事她可不能干啊,损人子嗣,将来肯定不得善终。 丁玉枝像是预料到了一般,面不改色只道:“这事其实不难,你偷偷去做不会被人发现。若做的好,你jiejie翠心在我这儿好吃好喝的住着,不必当下人伺候主子,你若做的不好,容太监不满意,朱府没有好果子吃你jiejie也得跟着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