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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时 第90节

    时温双手抵在贺承隽胸前无力的推拒他,嘴角疼的她嘶嘶抽气,生理性的眼泪抑制不住的往下涌,“疼——”

    这一声‘疼’里,娇气又带着示弱,尾音勾着甜腻余韵,直接把贺承隽叫的心都软了。

    但他这次是打定了主意要惩罚她,不为她的撒娇而心软,冷声淡气道:

    “受着。”

    第72章 你是谁   我是你宝贝媳妇儿!

    报告厅太黑了, 时温的感知在视觉失明下被无限放大。

    贺承隽说完那句话就更狠的咬上她嘴角的伤口,旧伤未结又添新伤,连带着痛感都加倍, 血腥气迅速弥散在黑暗中。

    贺承隽拢在时温脖子上的手收紧却不会真的让她感觉窒息,四根手指准确捏在她疯狂跳动的脉搏上,真切感受她的情绪。

    时温闭着眼仰头,承受贺承隽近乎残暴的惩罚,在他手掌的禁锢下费力地滚动喉咙, 双臂不自觉圈上他的脖颈,拥着他试图让他贴的她更近些, 别再那么生气。

    唇瓣分离间相互纠缠的舌尖仍不肯罢休, 勾着双唇重新贴紧, 时温在唇瓣的疼痛里接受他的惩罚和怒气。

    是喘不上气来的,喉间的禁锢和唇舌的交叠让她脑袋缺氧,昏昏胀胀的,徒留急促频切的呼吸和无法忽视的痛感。

    那吻愈来愈深,又或许说从来都不是吻, 而是偶尔给她点甜头的啃咬, 像是强忍着暴躁怒气的困兽,让她在丧命的边缘被他用伤痛反复标记。

    什么都不记得,只能记得他不容置喙的给予。

    贺承隽没回抱她,缓了啃咬的间歇, 右手触摸上她的脸颊, 用大拇指轻柔刮蹭。

    是与牙尖齿利全然不同的温柔。

    时温唇角处的伤口疼的眼冒金星,埋在贺承隽颈窝处抽噎不止。

    贺承隽越听她抽噎火气越大,双手握上时温的肩膀,强迫她转身面对墙壁, 俯身在她右侧蝴蝶骨的纹身处用力咬下。

    “疼——”

    时温双手撑墙昂着头,眼角的泪落的更凶了,像断了线的珠串般噼里啪啦落在地上。

    贺承隽到底用力咬了一分钟还是三分钟,甚至是更长的时间,时温不知道。

    她只知道真的好疼,唇角也疼蝴蝶骨也疼,疼的她直想蹭着身子往贺承隽怀里钻,被他温柔轻哄。

    可惜贺承隽不如她愿,左手绕过她肩头复又握上她脖颈,强迫她仰着头感受他在她耳边呼洒出的炙热气息。

    以及逃不过的蛮横霸道话语:“时温,说你是谁?”

    “我是你女朋友。”时温抽抽鼻子,抬手胡乱抹了把眼泪回答他。

    纤长脖颈上的手倏然拢紧了一圈,时温能呼吸的空气明显减少,有些轻微的窒息感,“再说。”

    时温想不到了,她除了是他女朋友还能是什么?

    良久后,才有些不确定的哑声答:“我是…是你大女儿。”

    脖子上的手更紧了,时温瞬间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窒息感,眼角将落不落的眼泪也被逼了回去,她只能像条抽干水分的鱼,用力呼吸。

    男人似是马上就要失去耐心,凶狠阴沉道,“最后一次。”

    时温连滚动喉咙都费劲儿,嗓子里像嵌进无数沙砾般只想咳嗽,她感觉自己所有感官都被身后的男人一手掌控。

    让她生就得生,让她死就得死。

    鼻间呼吸太稀薄了,时温不得已得张开嘴以汲取更多的空气,眼神扑朔迷离。

    大抵是因为大脑缺氧的厉害,又大抵是因为唇角和蝴蝶骨上的咬痕太疼,疼的她骨子里对他的臣服欲都被激发。

    福至心灵般,时温用尽全部力气用嘶哑的断音吼出来:“我…我是…你…宝贝…媳妇儿!”

    脖颈间的阻力因这句话全消,时温急促到口鼻皆用以呼吸足够的空气,偏头捂着胸腔弯腰咳嗽。

    贺承隽的大手将她后背之前被拉开的拉链重新拉上,严丝合缝的遮起后背被男人施加的残暴痕迹。

    时温迫不及待的转身扑进贺承隽怀里掉金豆豆,鼻涕眼泪都蹭到他胸膛上,染湿了他胸前的布料。

    贺承隽知道自己这次欺负时温欺负的太狠了,骨子里强烈的占有欲支配着他,只要一想到时温不惜饿着自己有慢性胃炎的胃,在这被那男人胡乱洗脑。

    火气就蹭蹭往脑子里蹿。

    当全职太太是不是比在外面打拼事业的女强人更有价值他不予置评。

    神他妈敢说她是水性杨花的花瓶女。

    别说他在家地舍不得让她扫,衣服舍不得让她挂,光是端着碗筷往水槽里放都怕脏了她新涂的指甲。

    就连一句重话他都舍不得对她说,语气稍微重一点都怕让她觉得心里不舒服,哪轮得到那长得就像未开化的猴一样的男人对她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能光明正大进学校里来的定然是和老师们沾亲带故的,以时温的性子也不会主动沾花惹草,只能是老师们介绍的。

    贺承隽不想让时温在那个好心介绍的老师前面落下口舌,才强忍着脾气没动那个男人。

    如果放在平时,他真不介意花点时间去教那个男人重新做人。

    这是时温第一次亲眼见如此凶狠的贺承隽,以前都只在黑子和六儿的口中才听过他那些残暴的事迹。

    比如分分钟掰断人的胳膊再接上,在别人锁骨上摁灭烟头,拿着钢管专挑人软骨打最后被送进医院没有一处骨折全是内伤……

    时温以前不信,或者说是因为贺承隽太纵着她太让她肆意妄为了,哪怕心底怵他,潜意识里也知道他并不会真的伤害她。

    可这次不一样,这次是真的把火烧到自己身上了,她知道贺承隽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无非是因为等下还有演讲暂时存档罢了。

    时温抽抽啼啼地紧紧环着贺承隽肌rou紧实的腰,泪眼朦胧地在他怀里呢喃软语,“贺承隽,我真的好疼,你哄哄我好不好?”

    她这人自打小时候开始骨头就硬,无论经历过什么苦难、受到怎样不公平的对待,她都一如既往骄傲地昂着头,维持她最后的傲骨。

    她很少会道歉,也很少会哭,宁愿与陈岳唇枪舌战两败俱伤也不愿意说一句软和话,更别说道歉流泪。

    深究起来,她这24年里只给一个人道过歉,只为一个人落过泪。

    那就是贺承隽。

    而现在,她的满身傲骨也被他的温柔狠戾熬断,向他低了头。

    那一刻,她不要骄傲,不要永远都占上风;她只要爱,要他guntang无保留的爱。

    她求他,哄哄她。

    贺承隽瞬时就后悔了,心疼到像有人硬生生剖开皮rou打断肋骨,往体外生拉硬拽。

    让他喘不上气来。

    双臂肌rou鼓起,贺承隽牢牢环抱着时温瘦削的肩头,被她的直角肩咯的有些疼也不肯松半分力道。

    低头一点点亲吻她头顶发旋,到额头,至眼角,达鼻尖,最后落在唇瓣。

    蜻蜓点水地一下下轻触被他咬出一个大口子的唇角,慢慢伸出舌尖舔舐已经结住层薄薄血痂的伤口。

    五指张开放在她后脑勺处柔顺抚摸,时不时轻揉她左边的肩胛骨以表安慰。

    其实时温是一个很别扭的人,明明她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却唯独在安全感这回事儿上一反常态。

    贺承隽温柔体贴的诱哄她九十九次,向她保证他会一辈子爱她不离开她,都不如什么都不用说,就这样粗暴的对待她一次。

    更能让她打心底里明白他对她的占有欲和在乎。

    这可能就是陈岳以往吵架时总爱骂她的,说她就是个硬骨头,等遇到比她更硬的好好收拾管教她一顿,她就知道什么叫服软了。

    以前她还不信,总觉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可能会给别人服软。

    现在不仅信了,也是真的服软了。

    能收拾管教住她这块硬骨头的人,叫贺承隽。

    是一个外层裹着温血软rou,内里却比她骨头还硬的硬骨头。

    像钢做的骨质,铁注的骨髓,剖得开皮rou打不断骨头。

    只要往他身边一站,哪怕天塌下来都有少年弯不掉的脊梁顶着,她只管在他脚边恣意撒野。

    但又不是完全肆意妄为的。

    代价就是她这辈子都要被他的情绪带动,为他的占有臣服。

    时温愿意对他死心塌地。

    “贺承隽,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无需过多言语,时温就被他温和轻柔的对待哄好,主动向他剖心吐迹。

    她爱他有男儿骨气,光站在那里就能顶天立地;她爱他总不露痕迹,就肯定她的存在都有意义。

    贺承隽眼中蕴着的冰山因她接二连三的服软消融,只是藏在深海内里的仍然封存。

    善心大发让她提前做个心理准备,“嗯,情话留着晚上求饶说,先吃饭。”

    “……”

    贺承隽轻捂着时温的眼睛打开报告厅的最后一排灯,等她稍微适应后才撤开手掌。

    将之前放在门外角落里的寿司拎进来,坐下拆盒。

    时温隔三差五就要偷瞄贺承隽两眼,但他的失控暴躁已经交代在黑暗中,一开灯又变回那个面无表情猜不出喜怒的他。

    反倒是她,方才眼泪就像不要钱一样流,再防水持久的妆也经不住她那样哭,花了一片。

    眼皮微肿,鼻头泛红,嘴角破裂,任谁看了都知道是被人欺负惨了。

    偏生罪魁祸首无动于衷,捏起一个寿司喂到时温嘴边让她闭眼嚼,他就拿湿巾一点点仔细擦蹭她脸上深一块浅一块的妆。

    一盒寿司很快见底,时温脸上的花妆也被贺承隽小心擦尽,喊她去卫生间洗把脸,他则把垃圾收拾好拎出去扔掉。

    再回来就看起来没之前那么惨了,未施粉黛小脸少了一份攻击,多了一丝清纯。

    幸好平日里注重保养,哪怕不化妆脸色也很好没什么瑕疵,时温谨小慎微地避开伤口,涂了一层枫红色的口红。

    讨好般的拉过贺承隽的衣角,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描淡写的吻。

    贺承隽仍旧保持他那张扑克脸,但细看眼底又缓和了些,肯让时温倚靠在他怀里继续看演讲稿了。

    今晚的讲座领导敢交给时温这个新来一周的老师开,除了原本开讲座的人该是那个怀孕的女老师,这也算接替她工作的一部分外。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这场讲座是关于南江大学与法国大学间学生交换留学的。

    时温又刚好是从巴黎留学回来的,知道的肯定比那些没去过只查了些资料的多,讲起来也更生动。

    那几张稿子时温都快背烂了,哪怕不用背稿子,就凭她在巴黎那五年半的经历讲,应付这场演讲都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