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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焕如实道:“听闻有人看到他们影踪,但是否会如七年前那般肆意作乱,还未见有动静,但人心惶惶,城内已显动荡。” 朱镇默了默,看向常元敬:“常爱卿,你怎么看?” 常元敬朝前一步,硬声道:“我有请皇上治刑部尚书王焕听信谗言、危言耸听、意欲动乱朝纲之罪!” 王焕听得大为恼火,意欲辩驳,却被朱镇摆手阻住,他好奇地问:“常爱卿,此话何讲?” 常元敬接着道:“七年前术士杀戮案当时已查明,乃妖魔邪灵报复所致,案卷经大理寺、都察院复核,太后批红,你今却在这里说当时草草结案,未见真章,视吾朝律法为无物,三司会审为儿戏,前太后批红为空响,你无法无德无理,怎配任刑部尚书之职!”又朝朱镇道:“如今他又是听闻,未有真凭实据,就敢拿到朝堂之上大放厥词,引皇上及众臣恐慌!罪不可恕,还请皇上下旨!” 王焕额头青筋跳动,瞪圆双目道:“七年前术士案和潘家案,两案本就悬而未决,当时那样结案只为安抚民心,稳固社稷。莫说朝堂众臣,连前太后和皇上都心知肚明,你又何必此时揣着明白当糊涂。”又看向朝堂一众问:“你们说可是?” 哪想响应他的寥寥,多为附和常元敬、请皇上治他罪的,常元敬面露得色,王焕气得脸色煞白,朝朱镇双膝跪地,恨不得指天发誓。 朱镇转而问常燕熹:“你怎么看?” 常燕熹拱手道:“七年前我戍守边关,两耳不闻京城事,无从判断!但上元节我恰在赏灯会,偶遇一位术士,与王大人所言无二。” 常元敬抿了抿唇,看了常燕熹一眼,目光微冷。 朱镇点头道:“常爱卿所言在理!七年前此案经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人证物证俱全,奏折经内阁草拟、太后批红,程序完整,未有异议。而如今你口无遮拦,颠倒黑白,硬说此案当年审理不实,若真如你所言,那这朝堂之上受牵连要治罪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四周静的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潘衍凝神细听,暗自思忖。 常元敬上前一步也跪下:“皇上,王焕妄动朝纲、诽谤群臣,按律法理应革职查办。”一众相继而跪。 王焕面色如土,额头覆满冷汗,忍不住浑身打颤。 “众爱卿平生!”朱镇忽然微笑:“有句俗话,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让朕觉得难办啊!” 常元敬却是不悦:“皇上此话有失偏颇,王焕一番胡言,朝堂之上何曾有谁附议?”他看向众臣,众臣无人敢答。 朱镇笑了起来:“你忘记了朕!” 常元敬有些错愕,欲要张嘴,却被朱镇阻止,他道:“朕当时年幼,并不信什么怪力神谈,一直对判审半信半疑!如今既然重提旧案,倒不如彻查个清楚明白!” 常元敬还要说什么,朱镇并不理会他,直接向王焕下旨:“此案并潘家案重新合审,若和原判相同,我要治你的罪,给常爱卿及众臣一个交待!若真有蹊跷,朕定要依律法惩办当年相涉官员。”又朝常燕熹道:“常督主及东厂协办刑部查清此案!”看向常元敬:“常爱卿如何?” 常元敬过了好久才说:“皇上一言九鼎,臣无异议。”他心底却是十分惊讶,没想到这个小皇帝,竟然懂得以退为进,步步为营的招术,令他稳cao胜券的谋策如打绵上。听得主事太监高喊无事退朝,他看向朱镇渐远去的背影,第一次察觉这个小皇帝,摆脱掉太后及外戚的束缚,他放开手脚后,成了一只年轻凶猛的兽。 他终于知道为何心底总感觉不安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贰零肆章 常元敬析现势谋打算 董小姐展未来解婚约 常元敬往文渊阁走,随行的是掌印太监沙公公,阴云密布,雨丝斜横,重重大殿笼在烟气朦胧中,长随撑着青布大伞将他俩的身影遮的严实。 沙公公冷笑道:“太后薨的不一般!她不过四十岁有余,此生起落沉浮,什么大风大浪未尝历过,其禀性但得有命在,不怕没柴烧,怎会轻易自缢!这边尸骨未寒,小皇帝就迫不及待肃清余党,真是沉不住气!” 常元敬抬手捊去袖管滴溅的水珠,平静道:“或许小皇帝就是故意做给我们看!” 沙公公微怔:“这是为何?” “杀鸡儆猴!如今只余小皇帝和秦王相持。皇权及这整个天下的归属,终将要分出个子丑寅卯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吾等胆敢身怀二心,终将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常元敬瞟了眼他:“怕了?”又笑道:“有我在,你有何好怕的!” “我怕什么?”沙公公似被说中心事,有些不自然,想想又问:“秦王何时带兵攻城?我如今该如何做?” 常元敬道:“万事俱备还欠东风,攻城之事急不得!你要做的,是将那些谏诤封驳我们人的奏折扣下,勿要被小皇帝看去,而刑部及其他不从我者,我会命人每日递陈书罪状的折子,这些你定要递上去,我朝堂再添把火,不日将他们革职查办。” 沙公公冷哼一声:“我心有余却力不足!” 常元敬蹙眉:“直说便是!” “小皇帝重用潘庶吉士,遣他在司礼监观政,每趟奏折送来先经他手,我奈何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