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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扇门被撞开,竟是一条赤鳞大蟒,身长千尺,爬行间鳞片翻动筛响,额带rou冠,眼大如笼,蛇芯腥红滴血,长满rou刺,一吞一吐蓄势待发。巧姐儿窜起抓握住广目天王手里的龙,再坐回蒲团,轻一声:“去!”把手里那条龙掷出,那龙竟是活过来,张开大口便将赤蟒吞进肚里,巧姐儿道:“回吧!”那龙朝天王塑身而去,依旧盘缠在他手上。 半晌过去,就见又来一老妇,走路慢腾虚怯,满面菊花褶,嘴薄而扩,张开无牙,黑森似洞,发白如雪,拖地而行。巧姐儿朝多闻天王睨去,道声:“来!”她手里很快多了柄伞和一只银鼠,将鼠放地,悄说:“去!”恰老妇走到槛前,并不进来,嘴里却喷出一股水柱直朝她浇淋而来,那味儿实在恶臭难闻,能溶骨化rou成一滩烂泥。 巧姐儿撑开伞抵挡,不过片刻,没了动静,只闻老妇不断呻吟,银鼠重回她手里,收伞再看,老妇已不见,徒留一地白发。 “乖孙儿好本事。”老妪笑道:“就是不听话,姥姥来会你!” 巧姐儿取来增长天王的宝剑和广目天王的宝珠,紧盯着那不男不女的老妪迈槛而入,老妪环顾四周,摇摇头:“太亮,我不喜欢。”抬手一挥,但见数根蜡烛“咻”得灭了个干净,她又道:“我也不喜闻香。”掐指虚弹,线香烟断。 殿内虽无光亮,却能瞧的清明,原来不知何时雪停,一轮寒月高挂天际。 老妪笑道:“你可知手里宝剑是何来历?传令众生,增长善根,斩却烦恼,求一生仁慈。你跟着姥姥时,做了不少恶事,这剑你用不起。”又道:“那颗宝珠为坚贞之心,你连姥姥都不认,忘恩负义的乖孙,握它不过握石块无用。”她则手持一条乌黑带钉长鞭,轻甩了甩,门框地面便显了数个钉尖洞眼。 巧姐儿脸色微变,浑身莫名觉得疼痛不堪,好似曾受过那鞭苔之苦,血rou淋漓,如万箭穿心。才一恍神,就见那鞭子如蛇身般,扭曲盘旋着朝她打来,她持剑用力砍去,哪想的两物相碰,剑竟断成两半,那老妪大笑:“可信我了?”她躲避开再扔出宝珠,被老妪接住,捏成一团散沙。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这章要连着 50 章和 112 章看,才能看得懂。 第壹捌贰章 燕十三及时救急 巧姐儿危在旦昔 接上回,且说巧姐儿见那鞭子挟雷霆之势摔打而来,不敢正面迎上,只是绕腰翻身,四处避躲,老妪轻笑,忽然袖笼宽张,竟从里又滑出一条带钉长鞭,两条在她手里弯曲扭动,触地噼啪作响,如蟒蛇狂兴大发,要将她狠厉鞭笞。 “乖孙儿,还不肯认错么?” 巧姐儿道:“呸呸,你个不男不女的老妖,到处认孙儿,没脸皮!”说话间,抓起案桌上一只香炉和两根蜡烛朝殿外跑,跨出门槛,跳下踏垛,不待喘气,一股子凛冽暗风悄然而至,她颈后汗毛森然竖起,已不及闪开,只觉背脊一阵钻凿刻骨之痛,火辣辣地,竟是硬生生挨了一鞭,踉跄两步跌坐在地,看向老妖收鞭出殿,欲要再甩来两鞭。 她盘腿而坐,把香炉摆面前,咬舌淬口鲜血喷在炉里断香上,两蜡烛亦是,再用手抚过,重新点明。 老妪笑道:“愈发能耐了!”并不以为然,先甩一鞭子过来,哪想到鞭梢才触香火,竟瞬间点燃,火势渐旺,怎使招儿也不灭,转瞬就蔓到手端,她忙丢掉,突觉五脏挪移,七窍生烟,不由喉头腥甜,吐出一口血来,心底大为惊骇,怒问:“这是修的什么妖法?” 巧姐儿道:“这是用我性命熬煎的香火,可用三次,你敢再试两次,我死你也死!” 老妪将信将疑,岂能被个小妖三两言镇住,默有须臾,突然又扬鞭凶腾腾挥来,却是绕过炉香及蜡烛,往她身后击打。 巧姐儿纹丝不动,那鞭梢快至身前时,竟自燃起来,速度之快,如条火索,迅雷不及掩耳已到老妪手掌,她来不及扔鞭,那火迅速顺臂而上,攀至肩膀,脸有两面,男人面烧成一颗火球,她痛苦呻吟,不再恋战,飞起踩枝踏叶,转眼没了踪影。 巧姐儿面如死灰,嘴角溢出一汩鲜血,两把火令其元气大伤,命也去八成,已是手无缚鸡之力,似感觉到什么,抬眼见那位黑袍道人立在五六步远处,冷冷盯她片刻,抬手去拔身背的一柄古剑。 燕十三今日到一户富人家做法,他家少爷日渐消瘦,阳气不足,终日萎靡不振,医倌诊后道无大病,就是精血虚亏,又未娶妻,也不招花柳,问原由总不肯说。父母着急,便请了他去。 他很快找到原因,原来床榻之上摆了个粉釉黑花卧美人枕,少爷每晚枕于上,那枕便化为美人,趁其神志昏昏时,缠着云雨不休,吸阳精修炼成人。 燕十三便匿在房中,待晚间少爷熟睡,那精怪幻化时,张开收妖袋,一阵飞沙走石将其收了。 他打马回到常府,上前叩门,再把马拴在厩里,不紧不慢往宿房走,想着近些日很不太平,精怪出没、百鬼夜行,是人间将要大乱之兆,不由蹙眉,忽然腰间法剑振颤,他紧握,抬眼果见房中窗牖内一团妖火碧蓝,显然非等闲之辈,不加思索掏出黄符抛贴在门柱上,拔剑飞射入窗,一手摇起惊魂铃,一手张开收妖袋,等他出来自投罗网。 那黑袍道人持剑正欲朝巧姐儿刺去,忽然金光乍现,数个佛印扑身,迅疾掉转剑柄阻挡,横空刺来一柄法剑,心一沉,持剑相撞,两法器嘶嘶作响,顿感手掌发麻,虎口震裂,也就这档儿,铃声大作,他所布幻景刹那烟消云散,和巧姐儿仍身置房中,恼怒的哼了声,终是前功尽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