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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月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不时抬眼看着房门口,她神经紧张得不行。 那个佝偻男,还有镇上人说的话……总让她有种毛毛的感觉,她又想到今天在楼下宴会厅看到的双喜字…… 冥婚,这个词一下占据了她的脑子,她抿紧了唇,身体也瑟缩了起来,只有手还在机械地吹着内衣。 奇怪的小镇……晚上最好不要出去……破败的酒店…… 呜,她想想就怕得要死了…… 言律不知道什么时候洗完了澡,晃到了她跟前,看她低着头不知道沉思着什么,半露出的眼似乎没有聚焦。 他笑着弯下身子,缓缓靠近她的耳朵,恶劣地在极近的距离喊了声:“喂!” 温月惊得身躯一颤,两手一松,吹风打到她腿上,然后滚到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她抽了一口气,眼睛有些湿,抬眼就是言律的笑脸,她的愤怒情绪一下减了一半。 “你吓死我了!”温月手掌拍了下他的肩膀,轻轻打了他一下,随后她赶快把吹风从地上捡起来。 刚才那一下,心脏都要跳出去了! 现在心脏都还在胸腔剧烈跳动着,她努力调整着呼吸。 “看你吓的。”言律十分愉悦地笑了声,“没去玩过密室、鬼屋?” 温月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芦荟气味, 她悄悄把内衣收到背后,才摇头道:“没玩过。” 她没有这种娱乐活动,休息日基本也是在家学习。言律和她疏远了以后,她没交到什么朋友,只有喜欢她的男生会约她,她也都拒绝了。 言律背靠着床对面的柜子,“回去之后,带你去玩鬼屋。” “好啊。”温月露出笑,连眸光都亮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言律的意思是不是就他们两个,就算不是,温月也很开心。 高中以后,这是言律第一次约她出去玩,她决定逃跑果然是个正确的决定。 言律看她眼里流泻的细碎星光,霎时生出一种想要摸摸她头的冲动,其实他本来约她就是想看她被吓死而已。 “也不怕吓死?胆子这么小。” 温月口气软软的,带着一抹得意,“你不是说有你在吗?” 有我在你怕什么。 他刚说过的话。 “那是。”言律讪笑两声,随后移开了视线。 温月抿紧了嘴唇。他是觉得尴尬了吗? 言律的视线再没转回来,温月也就背着身去吹衣物,她很快就听到言律在她背后打起了游戏,他还开着语音,嘴里说着什么“抢蓝”,“打野”之类的词汇,一听就是在玩王者。 她是没从中找到什么乐趣,言律喜欢的那些,都是她不擅长的领域,运动、游戏,他似乎还喜欢摩托车,高中之后卧室里贴过一些杂志上面剪切下来的图片,也是她未知的领域。 等温月吹完了衣服,言律还在打游戏,似乎他们几个要趁着清明假期最后疯狂一把,毕竟明天就要上课。 温月也没去打扰,她拉好窗帘,又检查了一遍门窗,整理完背包,就躺到床上,把被子盖到自己肚子上,她很小心地尽可能减少被子和皮肤的接触面积。 明天早上起来再洗个澡,然后好好把睡裙洗掉吹干再走,温月暗自盘算。 “小律,明天早起,早点睡觉。”温月是打算睡觉的意思了。 “好。”言律随口答应,视线还黏在手机屏幕上。 过了一会,言律把手机声音关了,顶灯也关掉,室内一下只剩下两盏床头灯在发出冷白的光。 温月在感受到光源减少的时候张开了眼,她制止住要关掉她床头灯的言律,“小律,别关灯,我有点怕。” 言律看温月四肢僵硬,像木乃伊一样的姿势,调侃道:“多大了,还要开灯睡觉。” 温月不讲话,只用眼神诉说自己的抗议。 “好,开着睡。”他语气里带了些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 言律在昏暗的光线底下继续玩着游戏,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这么不注意用眼,却毫无近视的困扰,不像温月,初中就架了一副眼镜。 不过也是,她学习用工刻苦,和他这种玩玩打打的是不一样。 她不戴眼镜要漂亮许多,能看清她眼皮上面还有一颗秀气的小痣,整个人文文静静的。她眉目生得水灵,尤其是害怕的时候,里面有烟雾氤氲,就真的容易让人心疼。 怎么胆子那么小,小时候看了恐怖片也是要开灯睡,还是开大灯睡,晚上灯灭了,她还会吓醒,这么些年过去了,一点长进也没有。 “言律!”耳朵里传来贺嘉的大嗓门,“你打什么呢!” 言律回过神来,他cao作失误送了个人头出去。 他瞥了旁边一眼,她好像睡着了,他打字: 【YL:打完这局睡了,困。】 状态不佳,他还是别拖后腿的好。 沈昭阳也叫了起来,“九点你睡尼玛,起来嗨!” 贺嘉坏笑:“你不会是又借号妹子打吧?” 言律还没来得及回复,耳朵里的人声就切断了,房间的灯光也在这时候完全熄灭,整个房间只有他手机的一束幽光打到他脸上。 “小律!”温月的声音透过耳机传了进来,他手一滑,手机掉到了旁边,正面朝下,于是所有光源都消失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