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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看海的节奏啊!」我一点不想笑。 「是啊,就这降雨量,已经达到红色预警线了。」他偶尔会忧心忡忡的看向远方。 我知道他在担心荆沧郡的百姓,城市排水系统不好,暴雨第一天,街道低洼处的积水就已经漫过脚踝。 当地郡守知我和他的身份,特地跑来给我们说,不用担心,暴雨年年有,百姓早已习惯,每家每户的门槛都做得特别高,除了行动不便,没太大影响,雨下一两天就会停。 然,这场雨已经下了五天,郡守大人也已经三天没来请安了。 他在紧急疏散百姓,萧良把手下的人也全部派出去帮忙了,人与财物搬至高塔。 「书上有这次暴雨吗?」我侧头问他,在他给我的简版故事中,没有。 「算起来有。」萧良说,「洪水泛滥,南方八城全部受灾,十室九空,饿殍千里。」他看我一眼,「我们这里是上游。」 我明白了,这次洪水是给男女主立功的机会,不由转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道一句「天凉好个秋,本女配去睡一觉!」 走了两步,我停下来—— 「老萧,咱们这次带的钱有点多,反正用不完,叫人给塔上那些人买点粮食,再买点秋衣和棉被吧!晚上还是有点冷。」 「这里在剧情之外,不影响男女主光芒万丈……」 第6章 禽兽都不如 萧良「嗯」了一声,当天晚上,他在书案前写写画画,我跑去围观。 他左手边放着荆沧郡地图,所有建筑,河流沟渠一目了然,中间是他正在画的,与地图一比一比例,右边则是一张草稿纸,不断有数字需要计算。 「你在画什么?」我没看懂。 「我想画一张城市下水道分布图。」萧良说。 我半趴在桌子上,看了许久,没看懂,便指着那一处处问是什么,得到答案有:渗水井;暗沟的主水道,分水道,防淤堵的闸门;道路两侧的明渠…… 无论暗沟还是明渠,最后都引向附近的河流湖泊。 萧良说,这场雨后,他们就可以动工了,挖出来的土烧制陶片,再由陶片构建暗沟管道;百姓出工,朝廷包三餐,再减免一部分税收,三年应该能建好;往后派人分段管理,定期除淤。 「你厉害啊!」我再次对萧良刮目相看,「你老实告诉我,你其实学建筑的吧?」 萧良笑:「我要学建筑的,至于光一个排水系统就算得这么辛苦?我得把化粪池,沼气池一并给他们规划上!」 「你知不知道,粪便这块,到了清朝都没得到很好的处理,京城的井水都有味儿,得喝茶才能盖过。」 我嘴角抽抽,嘴上说「你真贪心,什么都想一次解决」,心里却想起老子那句「水利万物而不争」。 当初我想穿越,想人生巅峰,学的都是带炫耀色彩的琴棋书画,又或者揽财的手艺,从来没想过,从底层帮助百姓改变生活。 我看着油灯下勾勾画画的男人,觉得他真帅。 暴雨整整下了 7 天。 天放晴的时候,我听见全城都在欢呼,再过了两天,街上的水退至脚踝,我和萧良这才出门。 水面飘着烂掉的茅草棚顶,店铺的布幡,横七竖八的枝丫……有人正在抢夺已经泡得发白发臭的鸡鸭。 「那东西不能吃!」我忙着吩咐萧良的手下,把百姓正在抢的烂掉的食物夺了,「告诉他们,吃了会生病,会死!」 我们找了郡守,一方面收集烂掉的食物,集中销毁,另一方面,开仓赈灾,每天配给百姓的除了米粥,还有防止痢疾等疾病的药汤。 王爷的身份是真好用。 这期间,我们购置的所有物品,一点没涨价,全部按照平日的价格,萧良只保证了一句「你们的贡献,本王都记得」。 我说他这是空头支票,他叫人拿了个账本,居然还真记录了所有义商的名字。 我们在荆沧郡再待了两天就离开了。 这里受灾最严重的是城里,田地粮食大面积减产在所难免,但不至于颗粒无收,我们专门问了农民,减产量估计在一半左右。 临走之前,萧良召集了当地大小官员,富商,专门给他们讲了下水道系统的重要性,然后,话锋一转—— 「这场暴雨太大,下游十之八九有洪灾,朝廷不可能有多余的钱粮拨给荆沧,得想办法自己扛过去。」 「粮仓里的余量能撑两个月,到时候,田里庄稼也该熟了,为了以防万一,本王派人购买了 800 万两白银的粮食、药材和衣物,已经在运来的路上。」 「这是关乎子子孙孙的事情,你们总不希望年年暴雨年年修门槛吧?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个道理,本王就不说了!」 「严郡守,下水道工程,各家出了多少钱,出了多少力,你那边统计一下,完了给本王和林首辅各抄送一份。」 这句话落,不光郡守大人脸上一派喜色,其他官员和富商也是喜上眉梢。 从府衙出来后,我笑着说萧良鸡贼,长篇大论一番,最后一句最重要。 萧良先是笑,默认他鸡贼,然后问我:「林绾绾,你是不是不知道你爹把持朝政多年?所有官员升迁,他要不点头,谁都升不上来。」 我确实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