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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海棠回答。 “家里父母可安好?”罗夫人又问。 父母?海棠微微摇头。 “姐妹呢?”罗夫人紧接着又是一句。 家都不在了,哪里还有亲人?海棠再次摇了摇头。 顾寻欢眸光渐渐变软,落在海棠身上,如湖光秋月,“母亲,别问了。” “好,听你的。”片刻停顿后,罗夫人终于转身,继续扶着顾寻欢前行,“我只是觉着,海棠这名字听上去挺像女孩子的,不过海姓不多,今日听你的名字,莫名令我想起了一个故人,她夫君也姓海,只可惜......女子嫁人便是第二次投胎,比起我来,她更为不幸。” 光影旋转,罗夫人的裙摆在秋阳边翻转。 海棠沉默静听,一时不知罗夫人此语何意。 “夫人洪福,公子便是您最大的福气。”海棠极力维持着镇定,只当是寻常说话。 “是啊。”罗夫人笑向海棠,目光短暂地从海棠面上扫过,“你也是个有福气的人,遇见寻欢,便是你今生最大的福气了。” “是的,公子待奴才极好。”海棠虚虚应答一句。 好在,罗夫人的感叹只维持了一瞬,下一刻则将全部重心又回到了顾寻欢身上,“裤子穿得多有什么用,不还是被打出了血。” “皮rou伤,不碍事,待会儿海棠帮我敷药。”顾寻欢略略挑眉,袖指海棠。 “也行。”罗夫人闻言招过海棠,“你来扶着公子。” 放着两个如花似玉的侍女不用,偏要她这一个小厮来敷药,海棠心下不愿,但在罗夫人面前,又不敢太过放肆,只得听令,从罗夫人手中接过顾寻欢。 海棠扶得不情不愿。 顾寻欢却向海棠眨了眨眼睛,干脆直接将整个人都靠在了海棠身上,海棠微微踉跄两下,这才勉强站稳了身子,怒目瞪他。 “哎呦......”顾寻欢仿若未见,更大声呻.吟了出来。 …… 得意轩内,海棠手捧膏药,一时无所适从。 “我手笨,您真的要我帮您敷药?”海棠结巴道。 “要不然呢?”众人退去,屋内只余他二人,顾寻欢边说边开始解腰带,宽大的衣袍瞬间落地,露出里面红了一片的纯白亵裤。 “您避讳着点儿。”海棠见状,下意识蒙眼转身。 “都是男人,怕什么。”顾寻欢不以为意,向海棠招了招手,“过来,我需要你帮忙。” 这忙怎么帮?海棠眉头紧蹙,不想前行。 顾寻欢左等右等,不见人来帮他接衣服,正迟疑着,却见海棠竟然以背朝他。 他连翻白眼,转身直接拽过海棠手腕,将她拉至自己身前,更着手脱亵裤,“男人见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哪里都好,就是有一股酸溜别扭劲儿,这毛病得改。” “改不了。”海棠嘟囔一句,自从遇见了顾寻欢,每每都要应付这些尴尬事,海棠一时无语,只好将他衣服接住,却仍侧身向一边,并不看他。 “你就不好奇我被打成什么样?”顾寻欢瞧着海棠的别扭样,心下觉得好笑,却也不再勉强她,自顾自脱了起来。 “皮开rou绽,屁股开花。”海棠只纠结待会儿该如何给他上药。 “未必哦。”顾寻欢扬了扬下颔,随手一抽,从后身抽出了个纱布袋子,袋口破碎,红艳一片,“我有秘密帮手。” “什么?”不见他呻.吟,却见他得意洋洋,海棠其实好奇心已被勾起。 “胭脂化水,装进袋子,重力击打,袋子破碎,胭脂溢出,看着像血,博点同情,屁股还香香的,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顾寻欢扬眸笑道。 海棠:“......” “但是这种法子只能应付平时的家法,今儿我老爹对我是真下了狠手,我疼死了,肯定也破了皮。算了,我趴着,你来给我上药,记得手法一定要温柔,像女人的手才好。”顾寻欢说罢,径自将衣衫脱下,大咧咧趴到了榻上。 纠结许久,终究避不过,海棠无奈,一步一步很别扭地坐到了榻边。 “记得千万要温柔。”榻上,顾寻欢小心翼翼将最后一层衣裤揭开。 海棠无奈瞥一眼,又极快地收回了视线,果然那里鞭痕累累,模糊一片。 “我就是一爷们儿,再温柔不了。”既然避不过,那只剩下迎头而上,海棠将药替他敷上,指尖刚刚触及,顾寻欢却是浑身一震,躲闪到一边。 “怎么?”海棠怒目向他,要她伺候的是他,躲避的也是他。 “好痒啊……你的手怎么这么软?”顾寻欢说得一脸无辜,同时伸手就要来牵海棠。 海棠一把将他甩开。 “哎,别走。”顾寻欢见海棠要走,连忙出手拉住了海棠衣摆。 海棠连着蹙眉,“又干嘛?” 海棠语气不善,顾寻欢也不气恼,只重新趴回原位,神色逐渐恢复平静,“你说,这府里或者这扬州城里的人都怎样看我?” “重要吗?”海棠真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唉,其实也不重要。”顾寻欢突然叹了口气,“我又不活给他们看。” “大不了就是锦衣华服的纨绔子弟而已。”海棠见他神色不似玩笑样,也顺着他坐了下来。 “是啊,还有点臭钱,脾气也不好,最主要的极其重色,荒.yin无度,院里的丫鬟小厮,被沾染了无数。”顾寻欢无奈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