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安诺夕的神情非常平静淡然,像是在说着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一样。而陆薄修已经握紧了拳头,像一只即将爆发的困兽,他愤愤的说道: “诺夕,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为什么不告诉我?” “找你又能怎样,我所遭遇的不幸还不都是因你而起,远离你我们才会安全。所以我只能靠我自己拼尽全力的活,实在活不下去的时候,我只能带着我的儿子去和我的爸爸mama团聚。” 安诺夕清笑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们母子能够死里逃生真要感谢我爸爸。我爸爸很宠我,只要我喜欢的他都会尽他所能的帮我圆满。我很小的时候就非常喜欢击剑和骑马,每每电视播放击剑比赛时,我都会看的如痴如醉。所以我爸爸给我报了击剑班和跆拳道,我爸爸说跆拳道练的是腿功,对骑马有帮助,于是我便学的非常认真,没多久就喜欢上了跆拳道。骑马是我爸爸亲自教授的。 我爸爸一有时间就会亲自和我对弈,带我去骑马。我在读大一的时候又迷上了赛车,我爸爸便亲自教我漂移。幸亏我有这么多的爱好,幸亏我有一个好爸爸。这次能够死里逃生也是因为我的车技不错加上我从小就进行体育锻炼,身体的灵活性非常好,又加上当时求生的欲望无比强烈,所以我和子瑜逃过了这一劫。” “诺夕,你确定是蔡丽君干的吗?” “不确定,但是高度怀疑。当初蔡丽君和一个叫于乐的女孩都来找过我,要我离开你。我跟她们讲,我根本不可能再和你复婚,于乐说这样最好,否则有我好看,蔡丽君说这是我最明智的选择。所以我怀疑她们,尤其是在我车祸后蔡丽君来找我并说我是嫌疑犯,所以我怀疑车祸和蔡丽君绝脱不了干系。” “诺夕,其实我和慕振东一直在调查砸补习班的这件事情,慕振东查到是于乐指使人干的。如今于乐已经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那点制裁又能算什么呢?你知道吗?补习班被砸后的一天,我抱着子瑜去超市购物,在回家的路上,忽然从巷子里驶出一辆车,直奔我和子瑜撞来,幸亏我的反应敏捷,否则早就没命了。当时我就生出不详的感觉,以至于我在那之后几乎不敢步行上街,只要出门就开车。现在想来那次的惊险绝不是偶然。” 安诺夕始终都是淡淡语气。陆薄修此时却无语了,他非常的震撼,那两个女人竟然如此的恶毒。当年慕振东第一时间怀疑安诺夕失踪跟蔡丽君和于乐有关。当时查到了于乐指使人砸了安诺夕的补习班,可是在蔡丽君的身上没有查到一丁点的蛛丝马迹,但听了安诺夕刚刚的叙述,已经很明显此事和蔡丽君脱不了干系。嗨!如此蛇蝎的女人自己当年怎么就没看清呢? 陆薄修陷入沉默,安诺夕静默了片刻继续说道: “陆薄修,这是五年来我第一次回家,我回家是为了取银行卡的,因为当年我随身携带的那张卡里只有几万快钱,还有两张钱多的卡放在家里,我回家没找到,你看见了没。” “你在这种地方能花几个钱,那张卡里的钱还不够你花啊?” “那张卡是我平时随身携带日常开销的卡,总共也没有多少钱。我和子瑜车祸住院花掉近两万,我带子瑜可以生活在这样蔽塞的地方,但思维不能蔽塞,所以我花了一万多买了笔记本电脑,剩下的就是这五年的生活花掉了,现在只剩下不到一千块钱了。我这次回家找银行卡取钱也是因为阿婆的病不能再拖了,急需住院治疗。” 陆薄修温和的说道: “诺夕,那两张银行卡都在我这了,当年你失踪了,我给保姆结清了工资,把学费退还给学生的家长。为了查找线索,我打开了你锁着的抽屉和柜子,看到了那两张卡就替你收起来了,回去我就拿给你。” “好的。” “诺夕你对以后的生活有什么打算吗?” “我本想过几年送子瑜和袁青去县里读高中,小学和初中我带着在村子里学,两个孩子都非常的聪明,求知欲都很高,自学能力也很强,考大学都应该没问题。但世事无常,既然你找来了,可能就会有变化了,看子瑜想在那儿上学吧。” “诺夕,子瑜的确够聪明,他说他见过我,你说他那么小就能记得我,真是父子连心哈。” 安诺夕沉默片刻抬头看着陆薄修道: “子瑜是挺聪明的,但不至于那么小就记得你。陆薄修,对于子瑜我不曾对他隐瞒什么,我告诉他,他有爷爷奶奶、爸爸、姑姑,还告诉他你们都很爱他,只是你们在很远的地方,要等他长大了才能去找你们,他知道你们的存在。” 陆薄修惊讶的看向安诺夕。安诺夕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 “子瑜说记得你,是因为我带他去看过你。在他五岁生日的前两天,他问我,许下的愿望真的会实现吗?我说,只要用心去努力就会实现。可是他却说,他已经很努力的乖了,愿望还是没有实现。我就问他许了什么愿望,他告诉我说他许的愿望是想看看爸爸长的什么样,而且这几年的生日都是许的这个愿望。 于是,我就答应带他去看你,他立刻雀跃起来,捧着我的脸狠狠的亲了又亲兴奋的对我说,‘mama真好,子瑜远远的看一下爸爸就回来’,他还伸出一个小手指举到我面前说,‘就看一下下就好’。 听到此,陆薄修的心就那么一扭,是疼是胀是酸,说不清。 “于是我决定带他去宣城看你。那天子瑜非常兴奋,早早就起床了,于是我们10点半到了宣城,然后就来到了你公司的停车场等你出现。你终于出来了,你搂着一个女人,你们边走边亲吻。我告诉子瑜,那个男人就是你的爸爸。子瑜当时什么都没有说,拽着我的手就离开了,从此以后,子瑜再也没有提起爸爸这两个字。 安诺夕清笑了一下继续说: “后来子瑜告诉我他从新许了愿望,他告诉我他许的愿望是快点长大,好保护我。还说他是这个家里的男人,所以以后要叫我的名字了,还说将来要给我找一个好男人。自此以后他有时叫我mama,有时叫我诺夕,有时叫我安小妞。” 说到这里安诺夕笑了,那笑带着欣慰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