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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二层,掉下去也不疼不痒,你那么担心干嘛?”李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但行动说明了他没有找到东西。 她有那么担心吗? 陆微澜拍拍自己的脸,难道是这上写着呢? 当众被拆穿,陆微澜的脸上又一阵发热,幸好这时一阵风吹过,吹响了檐角上的铜铃,也缓解了尴尬的气氛。 她却思绪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 也几乎是同时,两人一起看向那硕大的铜铃。若是想在其中藏点什么东西,是绰绰有余的。 李郴身高体长,纵身一跃,便能摸到刚刚离他们最近的那只铜铃,不过将其掀开,却没有发现任何的东西。 李郴也未有任何失望的神色,他迈开颀长的双腿,直接在横椅上横跨,两三步就到了另一个檐角,掀开继续看。 这亭子是八角的,自然挂了八个铜铃,查看到第六个的时候,李郴终于在里头发现了东西。 他掏出塞在铃铛里的布团,打开之后看到里头被包裹着一块帕子,帕子里头还有一块用五彩丝绳挂着的长命锁。 因为此时亭中还有乘凉的百姓,刚才他们的行为已经引起不少人议论纷纷,所以李郴没有打开帕子,而是直接递给了陆微澜。 这时,在上层的凌恒快步走了下来,而在底层的谭峰也迈着大步上了二层。 两人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对着李郴微微点头示意,看样子应该都有所斩获。 这时陆微澜看向亭子外,却发现李蘅带着京兆府的人来了,他正拦在夏扶风身前,不知说着什么。 等陆微澜和李郴等人从亭中出来后,李蘅和夏扶风一同走了过来。 “皇兄。”李蘅先开口唤了李郴一声。 陆微澜看他的脸色不是十分好看,还以为他只是在夏扶风那里吃瘪了。 没想到他接下来说的话让陆微澜大为震惊。 李蘅上前一步道:“今年的新科进士魏若瑾死了?” 魏若瑾死了? 前阵子有人揭发他参与科举舞弊案,但最后不是查清了他与此案无关吗? 陆微澜想起在平康坊遇见的那个穿得破旧却十分干净,眷恋风尘却心思纯净的魏若瑾。 最主要的,他是才华横溢的新科进士,排名仅在谢启和王澈之后。 这如何就死了? “是皇弟办事不利。”李蘅自责的道。 李郴摇摇头,眼中有痛惜的神色。 李蘅叹气:“他们太丧心病狂了,皇弟一定会早日找到凶手的。” 李郴拍拍他的肩膀,“我们定会早日将凶手绳之以法。” 离开亭子后,李郴带着陆微澜没有再骑马,而是上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 除了李郴找到的一块帕子外,谭峰和凌恒也分别找到一块,也就是三块帕子。 两人坐在马车里将帕子摊开在膝头仔细看上头的内容。其中有一块写着京中官员的名字,上头有与科举舞弊案相关的礼部侍郎周子睿,京兆府少尹苏玉杰,驸马苏世缘,竟然还有御史台的官员,以及右相夏毓名。 李郴看到这里后,脸色越发的阴沉下来。 御史台本是负责监督百官的监察机构,却不想其内部却先烂了根儿。 另一块帕子还写了去岁不少高中进士之人,想必就是通过不正当的法子高中的。 最后一块帕子上头的字迹最多,上头写了董轶到长安之后,是朋头孔霖引他入的局,诱他说参加科举考试和想过关试入朝为官,行卷打点是一条必经之路。 董轶不想多年的寒窗苦读付之一炬,但无奈他散尽钱财却一无所获。 而每年来长安参加进士试的人多达几百甚至上千人,而最终高中的只有几十人,所以即使有些人花了钱也不会有结果。就如董轶。 因为他们家境虽富有,却没有背景和根基,即使被骗了钱财也诉说无门。 最后这块绢布帕子上写的蝇头小楷字迹更是密密麻麻,详细描述了董轶入长安之后都接触过谁,为了买进士名额进行过的交易。算是很详尽的证据了。 最后,陆微澜才仔细端详了那块长命锁。这小小的金锁已经有些发旧了,上头的五彩丝线也几乎没了颜色。不过它很干净,上头的一些花纹都被磨平了。能够看出它的主人十分爱惜此物,已经佩戴在身上很多年,即使拿下来,也经常用手指摩挲。 “这应该是女娃儿戴的。”陆微澜仔细辨认着上面的花纹道:“应该跟科举一案没有关系。” 李郴颔首。 “这个证物可不可以先放在我这里?”陆微澜想,董唯来到长安之后,接触最多的人应该就是琴乐,这长命锁很可能与她有关。 李郴没有反对。一路回兴庆宫,他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之前科举舞弊案已经交由三司会审,陆微澜猜想,就连御史台都出现了问题,这次李郴一定会亲自审理此案了。 …… 上次来风月楼,陆微澜是被骗卖身的可怜小都知。 这是她是大摇大摆进门的,是个出手十分阔绰的小郎君。 这回,她鼓鼓囊囊的荷包里不再是滥竽充数的帕子银香囊等物,而是真金白银。且她身后还跟着个很能上得了台面的随从,夏扶风。 特别是腰间挂的玉坠子,是她从李郴那里顺来的,风月楼的蔡假母见了这等物件双眼直放光。她俩也算得上一雪前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