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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必须有所举动。 …… 午后,天气骤变。 乌云一层层压下来,遮蔽了日光。 很快有雪花儿纷纷落下。 “陆侍妾,您看外面下雪了。”石榴端了盘点心走进来,“今年冬天宫里的雪下的格外勤。” 最近她也在观察,石榴是不是那些人派到身边监视她的。可最后的答案是否定的。 如果是有目的之人,一定会在眼神和行为举止中露端倪。 这种端倪可能微乎其微,很难被常人发觉,但一定逃不出她这个犯罪心理学专家的眼睛! 石榴的眼神,太澄澈了! 陆微澜笑着看她,“怎么宫外就不下雪了吗?” “奴才从来都没有出过宫,不知道宫外是什么样,也不知道宫外到底下不下雪。” 陆微澜知道石榴的亲人早就不在人世了,唯有她一人孤零零的在宫内长大。 就好像她穿越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无根无蒂,也再无自由。 “等一会儿雪积的厚些,我带你堆雪人。” “好啊!”石榴高兴起来,一张团团的小脸似有三月春风拂过,阳光而明媚。 她看不出主子的情绪,只觉得来到兴庆宫小偏院这几日,是她最开心的日子。 这位主子从来都不打罚她,而且主子似乎有一种能力,让人觉得心里踏实又放松。 等到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积雪,陆微澜真的带石榴堆起雪人来。 先用铲子搓起雪慢慢堆起胖胖的身子,再用手捏起个小雪团然后在雪地上滚出圆圆的脑袋。 雪人脑袋才滚了一半儿,天已经彻底暗下来,到了掌灯的时辰。 “陆侍妾。”石榴起身拍拍手,“奴婢先去点灯,然后到膳房取暮食,雪人留到明天再堆。” “嗯。”陆微澜颔首。 她趁着石榴点院子里灯笼的功夫,弯下身在地下捏起个雪团。 “石榴。”她唤一声。 “欸!”石榴扬起小脸。 “啪”的一声,一个小雪团在她脸上炸开了花。 石榴懵懵的,眨了眨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扔雪球你没玩过?”陆微澜被石榴呆萌的表情逗笑得前仰后合。 “陆侍妾,你……”石榴话说到一半,干脆也弯身在地上捧了一捧雪,来不及捏成雪团,就朝陆微澜那边扬去。 这一捧雪就跟流沙倾泻似的,在刚刚燃起来的灯笼的映照下,闪着晶莹的雪光。 雪美极了! 人也美极了! 主仆两个又玩了一会儿雪,待到石榴要去膳房,陆微澜吩咐她:“不着痕迹的去打听下骁王殿下是否回宫了。” 石榴点头应道:“奴婢不问,只要用眼睛去看就可以。如果膳房做了骁王殿下爱吃的菜和点心,就证明人在兴庆宫。奴婢看是落英殿还是兴庆殿亦或是南熏殿的宫女取走骁王殿下的暮食,就能判断骁王殿下人在哪里了。” 陆微澜果然没有看错,石榴是个机灵的,她赞许的点点头。 等石榴提着食盒从膳房带回了水盆羊rou和炖菘菜,也同时带回了李郴的消息。 不出所料,他已经回到兴庆宫,人在落英殿。 陆微澜吃过暮食,回到寝屋,换上入宫那天的裙装。 她吩咐石榴不必跟着,穿上披风只身出了小院。 …… “真可怜!她都跪在风雪中许久了。” “不会冻死在这里吧?” “冻死也活该,殿下的书房也敢闯。” “骁王殿下又没责罚她,跪在这里还不是博取同情。” “啧啧……这大冷的天,她对自己也真够狠的。” 几个奉茶宫女提着热水走在崇文殿游廊上,窃窃耳语。 等她们入了落英殿,便像被掐住了脖子般立即噤声,更不敢进入书房,只端着煮茶所用茶具立在门口。 彭顺听到宫女们的脚步声,快步走了出来,厉声道:“瞧你们一个个缩着个脖子,成何体统?” 几个宫女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没觉得自己的行为与平时有何不妥。 她们没缩着脖子呀! 就算今晚外头极冷,她们也尽量端端正正的,这是多年伺候主子的习惯,马虎不得半点的。 可彭公公对下人向来严厉,这又是骁王殿下书房门外,她们委屈也不敢辩驳,只能道:“彭公公饶命!今个儿外头属实冷了些,奴婢们知错以后不会再犯了!” “外头真有那么冷?”彭顺皱眉问道。 “是呀!是呀!奴婢们在外头冻得牙齿都打颤。” “既然这样,今日姑且饶你们一回。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彭顺教训完了,才抬手示意她们退下,然后提着热水转身回了书房。 “骁王殿下。”彭顺进了书房之后变脸比翻书还快,殷勤的道:“奴才帮殿下重新换盏茶。” 李郴依旧在修补书案上的一本旧书,没有抬头看他。 等到彭顺把茶放到案上,却被他抬手拂落,碎瓷茶水溅了一地,他这才抬起头来,冷冷的看着彭顺,“你的胆子真是越发大了!” “奴才不敢!”彭顺立即跪到地上。 “不敢?”李郴冷笑,“都敢给本王话听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听了李郴的话,彭顺一愣,然后才做出恍然大悟状,“奴才蠢笨,自知失言,求殿下惩罚。要不还是不劳殿下动手了,免得脏了您的手,奴婢自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