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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的认知里,看着鲜红的血液流出身体,反而会莫大的益处。 而城主先生也对他投来信任的目光。 “不!医生先生,您为什么不问症状、不开药?放血,这太……”安妮不懂医学,但她知道放血这种手段早就退出了历史舞台。 好心的女奴们拉住了她,朝她摇摇头。 城主正恶狠狠地盯着这个妨碍诊治的女奴。 医生眸光流转,说道:“大人,请恕我直言。少爷一向健康,幼年时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根据华伦先生开的良药,也不可能出现吐血症状。所以我想,少爷这是被女巫诅咒了。” “女巫……” 安妮是唯一的陌生人,现在,也是蛊惑文森特的罪人。 城主揪起安妮的头发,像拎着一只小猫一样,狠狠往墙上甩去,他下令将安妮关进了府邸一间偏僻的小木屋里,由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看守。 今天看来是连老天爷也不帮她了,雨下个不停,屋顶在漏水。 她徒手打死了好几只蟑螂后蜷缩在了角落,冷得瑟瑟发抖,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你呀,好端端的多什么嘴,我们本来就和精美的花瓶、壁画没什么区别,就是侍奉主人的物件。你敢议论小城主大人的事,耽误治疗,活该被教训!还连带着我也睡不着觉。”中年女奴又是埋怨又是惋惜。 中世纪的女巫审判案安妮还是有所耳闻的,非常血腥、残酷,轻则严刑拷打,重则处以火刑。 不知道多少无辜的底层女性被迫害致死。她现在或许还应该庆幸医生没问症状。 如果自己说出文森特刚才有自戕的举动,女巫的罪名恐怕是板上钉钉了。 安妮问道:“所以,我会被处死吗?” 外面的女奴如实告诉她:“那倒也不一定。有可能城主大人气消了就把你赶出去了。也有可能祭司大人认为你不是女巫,比如我,被我的继母诬陷为女巫,但最终捱过了这一劫。” “怎么判断?” “我的胸部有块黑色的胎记,当时祭司大人用针扎,我咬着牙齿不作声,这就说明我是无辜的,我没有与外面的魔鬼有染,我忠于城主大人的统治。”她说起这话来全是自豪和幸福。 真是可笑,她和文森特一样,都有着生命危险。异世界就是凭借这样的蛮横维系统治的吗?就这样还传承了上百年,甚至到了能与西岚国抗衡的地步。 第38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天亮的时候,看守的女奴给一夜未眠的安妮送了碗水。 安妮浑身guntang,仿佛在烤火,她喉咙发痛,哑着嗓子问道:“少爷醒来了吗?” “还没有。”女奴很遗憾地说,“黎明已经到来,你就要迎来审判了。” 安妮无奈地靠在湿透了的木桩上,问女奴要来手帕擦擦湿头发。她发现自己身上似乎少了点什么东西。 衔尾蛇项链! 她被抓来这里的时候根本没顾得上这玩意儿! 这么一个图案诡异的项链大大增加了她有罪的机率。 安妮连忙将手机关机,这块会发光发声的石头也没办法解释。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果然来了几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将她五花大绑地塞进箱子里,装上马车。 箱子里很闷,可安妮没办法呼救。她拼命咳嗽,喉咙又痒又痛。 就算要处死她,痛快一点不行吗?至于把她活活闷死或者运送出去活埋吗? 挣扎了片刻后,马车停了,安妮被人扯下黑眼罩,扔进一座空荡荡的殿宇里。 这也是一个叫做教化堂的地方。 负责送她来的奴隶们扬长而去。只有殿内的一个女奴用同情的目光打量了她一番后给她喂了些水和糕点。 “祭司大人很快会来。”她说道。 安妮在她的搀扶下坐起身子,她甩甩头,不知道笨嘴拙舌的自己能不能免于刑罚。 这座大殿富丽堂皇,明晃晃的金光刺激着安妮的视觉,她探探头,从又大又宽的玻璃彩窗中看到,一个手拿权杖、身着白袍的男人独自走来。 就一个人吗?她以为会是一场浩浩荡荡的审判,她需要舌战群儒。 “罪恶的女孩,我以主的名义审判你,让你接受圣水的洗礼。” 是水刑。 女奴在短暂的诧异过后执行了命令。 祭司大人是想要折磨她的。这不是审判的正常流程。 熬过去,她说不定还能活。 安妮被倒吊了起来,女奴用一块厚重的湿毛巾堵住她的口鼻,打开阀门,霎时间,水流冲刷着安妮的身体。 和她坠海时的感受很像,头皮发麻,一口浓痰卡在喉咙里,五脏六腑都充盈着水,仿佛有无数条水蛭在胸口游动,抓不到摸不着。 见她耳鼻流血,女奴终于关闭了阀门,拿下毛巾让她喘了口气。 安妮还没来得及大口呼吸久违的空气,就开始止不住的呕血。 水分在快速蒸发,淋了一夜雨的她更加寒冷了。 没有祭司大人的命令,女奴不敢停,她再次打开了阀门。 安妮在昏死过去之前,已经不知道过去几个回合了。 几个小时后,文森特醒来了。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很像酗酒的人喝断片之后,记忆缺失了一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