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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尼克宫内的电话快被崩溃的皇室发言人打爆了。 他们训练有素,正将舆论导向往温馨和睦的皇室一家人上引导。但这很快不顶用了,国内外都不需要这些套话。因此他们不得不求得皇帝陛下的准确态度。 “陛下,外界需要你表态。”伊芙琳被刺耳的电话声吓到了,她站在门口,不想上前。 大臣们将希望寄托于皇帝挚爱的皇后,她的父兄第一时间要求她去劝说皇帝积极回应。 皇帝直接将电话听筒拿开,重重地叹了口气,真是清净了不少呢。 “我有些累。”他朝皇后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我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去教化堂。我以为她已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了,她还想争夺什么? 我为她做的还不够多吗?我娶了她的侍女,赦免了她的兄长和侄子。她到底要掌控我到什么时候?” “陛下,根据我们的人汇报,皇太后殿下没有和大祭司有其他交集。”皇后在他耳边柔声细语地劝慰,“她只剩下一个徒有爵士爵位的侄子,没有其他势力了。” 皇帝没有再倾诉自己的胡思乱想,轻轻拥她入怀。和他强势蛮横的母亲截然相反,他的皇后温柔、恭顺,能使他躁动的心平静下来。 他们耳鬓厮磨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缓缓地推开,皇太后的开场白很令人不爽:“伊芙琳,请立刻离开!这里是陛下和大臣议政的地方,你身为皇后,请牢记所有的规训。” 皇帝能感受到皇后的身子一颤,他亲吻了皇后的脸颊,安抚道:“你先回宫去,我很快去看你。” 侍女们迅速赶来,搀扶着皇后离开。 “我亲爱的儿子,好久不见。”皇太后拉开软椅,与他相对而坐,“我记得你小时候,你的父亲会带你来这里。他去世后,就由我教导你处理政事。在你结婚的时候,那些矮椅才被清理出去。” “既然mama可以来这里,那就不该训斥我怀孕的妻子。这是我赐予她的权力。”皇帝点了雪茄,他不想附和她的叙旧感慨,“你为什么去教化堂?” 皇太后挑眉一笑:“去会一会那个令你妥协的女人。你允许她带走安妮?金斯利,就是允许她挑衅你的帝王尊严。 皇家侍女出身的新圣女,绝对值得载入史册。当然,这也不是你的错,你不想容忍一个存有疑点的人在身边,也正常。”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即使大祭司决定了人选,我依然可以驳回。mama,你还是注意身体为好。” “格纳,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不是吗?”皇太后看着没有动怒的他,果然不再是那个年轻气盛的毛头小子了,“我们希望西岚国永久繁盛。而很明显,你忽略了永生之陆这块宝地。有机会,你真应去看一看那里的百姓。” “永生之陆的问题是我从祖辈手中接过的烫手山芋,我无力改变它,我只有通过严刑峻法才能维系现状。我们与结界之外本来就是互不相干的两个世界,是他们非要逾越雷池。”皇帝靠在椅背上,嘲讽着她的道貌岸然,“你其实也不在乎那些可怜的人。你只是希望永远坐在这个位置上——为了满足你深重的控制欲。” “孩子,你……” “别这么叫我,我不再是你手里的傀儡了。”皇帝起身离开,“很巧,文森特现在没有课,你可以找他谈心,但最好在12:30之前离宫。阿莉莎和罗伊斯功课很忙,不要去打扰他们。 而且,你慈爱祖母的形象很快会为人所知。现在,我要去陪伴伊芙琳了,她的妊娠反应很严重。” 侍从们将她请离了谈尼克宫,并很快安排了她与文森特殿下会面。 文森特起初还是懵的,直到被她抱在怀里蹭了一身鼻涕眼泪时,才低声叫出了:“奶奶。” “我们每月都通信的,文森特。”看到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激动开心,皇太后失落不已。 “奶奶,我只是没有想到您会来看望我们。”文森特笑道,“阿莉莎和罗伊斯在上课,恐怕得晚点才能见您。而且……您不该训斥母亲的。” 皇太后的笑容有些僵硬:“只是叮嘱她记住皇室规矩而已。文森特,她有自己的孩子,你不用太担心她。” 文森特同样不再是会被人用“继母生了弟弟就不要你了”哄骗的小孩子了。至少这么多年来,陪伴他的人不是眼前的祖母。 “奶奶,您为什么要去教化堂?”文森特知道父亲远比他更关心这问题的答案,但他实在找不到别的话题了…… “我知道安妮?金斯利在那里。那个十多年前被你救下的女孩,是吗?我只是去看看她而已。” “她只是一个侍女,即使将来成为了新圣女,也不需要您费心。”文森特有意掩饰,他不想让祖母察觉他过于重视安妮。 皇太后点点头,摸了摸文森特的肩:“我知道你是个体贴孝顺的孩子。在我的三个孙辈里,我和你是最亲的,我每次看到你,都会想起爱琳,没想到,她死在我的前面。” 年纪大的人总会回想往事的。但这也成了文森特每月最煎熬的事情,他常常会在心情愉悦的时候被戳到伤疤,然后再耗费大量精力回信使祖母开心,仿佛年幼丧母的人是她。 久而久之,他感觉自己这位祖母情商退化了不少,与数十年前带领王朝兴盛强大的皇太后判若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