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相公乃是病秧子在线阅读 - 第4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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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府里上上下下因为过大年而忙忙碌碌,就连掌事的贺城主也辗转在各种宴席间,至于他的门客则忙于过年期间抓贼、宵禁、税收等繁重而细琐的任务。

    现在府中最闲的人只有蓝采和一个,她无所事事地将过节的大致流程颁布下去,然后吩咐别房的夫人根据大致流程进行细节上的工作划分,每个人忙的不亦乐乎。

    刘夫人,李夫人说:“主母真是宅心仁厚,竟然肯赐我等一个大施拳脚的机会,嘤嘤定会铭记此份恩情。”因为府里的处理大小事务的权力已经交给蓝采和了,所以别的房里的夫人毫无施展家学的机会。

    而宋沐慈手拿着一份任务清单,青筋猛跳,咬牙切齿地对下属说:“为什么要让我去检查府里卫生?这明明是蓝采和的职务好吧。”

    蓝采和在以权谋私后,开始过上了一种寂寞如雪的生活,好空虚啊。

    幸好不日她收到两封密信,一封是暗月卫寄来的,说是接人的队伍已准备妥当;另一封则是来自建邺的王大人——蓝采和她的外祖父,信里同意了引荐姬皦玉的事,另附一件引荐的信物。

    蓝采和躺倒在软榻上,将信物放进暗袋里,随后将信件投入火炉中,看着火光因吞噬信纸而膨胀变大。

    “扣扣!”花月走进内间,放下手中的果脯甜点,温声道,“城主来了。”

    话音刚落,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门口。玄衣青年高大的身影遮挡住屋外的日光,昏暗的影子斜映在地面。

    “有事?”蓝采和揣摩贺长庚来找她的意图,问道。

    贺长庚笑道:“近日公务繁忙,好不容易得了空闲,想邀璃儿一同去园中逛逛赏玩冻景。”

    自几日前刘欢告辞离开,返车回去建邺后,贺长庚就比平日里更加忙碌。想必是与建邺的世家搭上了关系。

    蓝采和点头答应了。

    花月替她拿出一件厚实的狐裘披上,然后蓝采和跟着贺长庚出了门。

    去的地方有些偏僻,小径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白雪,靴子踏雪时会发出沙沙的声响。

    贺长庚走在前面,时不时和她谈论冬天冰湖里的鱼或是路上开的繁盛的梅花,听着像在话家常。然而真相倒底如何,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听苏雨说,前几日你去逛灯会了。感觉如何?”贺长庚双手负于身后,无意而问。

    蓝采和眼帘半阖,嘴角勾起一丝意外,夸赞:“别有一番乐趣。那里的灯笼各有特色,我很喜欢。”

    “璃儿喜欢什么样的灯笼?我认识一个灯笼师傅,让他给你做。”

    蓝采和微一沉思道:“有芯有火的灯笼有一个就够了,多了晚上影响睡眠。”

    贺长庚绅士地拨开挡路的枝丫,枝丫对面的亭子里正待着几位身着裘衣的男子。两位男子侧对着蓝采和这边,正专心致志地下棋,其中有一位的面孔还挺熟悉。

    蓝采和朝贺长庚笑笑:“今日休沐?”

    “算是吧,毕竟是快过年的特殊日子。”贺长庚径自拉起她的手腕,温柔却强硬地带着她走近亭子,“既然遇见了,一起喝杯热酒。”

    蓝采和眼底滑过冷漠,沉默地跟着他进了亭子,在一众惊讶的目光下跪坐在贺长庚身侧。

    直到现在她才完全肯定,贺长庚是撞见了她和姬皦玉逛灯会的事。这又如何?他又不能马上动手。

    亭子中的气氛颇为尴尬而微妙,门客们没人敢大声说话。姬皦玉内心噗通噗通地跳动,想要用眼神询问蓝采和,却听到贺长庚的声音响起:“璃儿,这是西蕃族人自酿的好酒,来尝一尝。”

    说着,贺长庚端起一杯酒递给她,眼神锐利中夹着鄙人的气势。

    这种情形下,蓝采和拒绝不了这杯酒,只好仰头喝下,刺激的味道灼烧着喉咙口,冲撞着脑部神经。

    这酒液很烈,只一杯蓝采和便有些受不住了,连忙道辞让侍女扶着她回芳华苑。

    摇摇晃晃的人形走出亭子很远,在绕过假山时蓝采和松开抓住侍女肩膀的手,转而打晕了侍女。她神色清明地看着侍女沉思,哪有半分醉酒的佯态。

    中调

    飞天楼,三层包厢内。身着侍女衣服的年轻女子高坐于软榻上,一脸沉稳地听着属下禀报。

    原来蓝采和打晕了侍女后马不停蹄地换上侍女的外衣,然后从厨房送菜的通口逃出了城主府。

    此刻她正在和下属商议离开永明城的事情。为了防止时间耽搁得太久,从而引起何长庚的察觉,蓝采和提前分析了附近的地形和城镇,规划出三条暂定线路。

    她简要地将这些说与属下听,吩咐他在大年夜子时带着队伍到梅花山庄的北坡等待汇合。如果遇到意外,发信号弹以为示警。

    “是。”下属抱拳行礼。

    事情进展顺利,蓝采和怀着好心情飞快地赶回城主府,将衣物重新换回来后再小心翼翼地潜回芳华苑。

    那侍女觉得后脑勺有些闷痛,但想不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只好吃了个暗亏。

    傍晚,花月敲响了紧闭的房门,朝屋内唤道:“夫人,晚膳时间到了。”

    蓝采和惊醒,发现自己竟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进来吧。”她顿了顿,略过此事。

    她对丰富的晚膳没意思,眼神紧紧落在那摆在手臂远的地方的一碟粉色糯米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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