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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细致地回忆以前来书房的经历,何长庚坐在桌案后喝茶办公,他看完的书本会放在左边书架的第二三层,属下送来的书信看完会直接烧掉……徐婉闭上眼,努力地回忆可能忽略的细节。 突然她睁开眼,眼中迸发出一道闪耀光彩 ,几个箭步走到左边书架旁,上手摸向木架壁。从上到下第三行,自左往右第五列的地方有个尖角形状的装饰,略微不同于其他的圆形柱状装饰。 徐婉心中一喜,踮起脚往尖角处一掰。但脚下一个力道不稳整个人“啪——”摔倒在地,正好掩盖了机关启动的轻微动静。 “发生了什么事?”候在外面的暗卫出声问。 徐婉疼的“嘶”一声才开口说:“没事,我只是被绊倒了。” 应付完暗卫,徐婉赶紧起身去拿兵防图,柔软的羊皮质感,泛黄的颜色和有些褪色的标记以及一些新鲜的标志。这是真的兵防图! 将机关重新关上后,徐婉将兵防图插入文书正准备出门,似想到什么脚步突然一顿。她觉得放在文书里不够安全,于是拿出兵防图又塞进内衣里,整理妥帖才步出门。 身着黑衣的暗卫持剑等在台阶上,见她出来开口说:“检查。” 徐婉将文书递给他,只见暗卫十分耐心地将每份文书抖了抖再一丝不落地翻了遍。 “可以走了吗?”徐婉抿了抿嘴问,眼神一直盯着文书。 暗卫黑乌的眼珠直勾勾盯着她,颇为瘆人,他摇头道:“还要搜身。” 瞳孔猛地收缩,徐婉气极瞪他,脸上燃起薄怒:“男女授受不亲!” 暗卫坦然道:“我是女的。” 见徐婉不信,暗卫毫无心理压力地褪下上半身的衣裳又迅速穿好,看着徐婉似在说现在信了吧。 这高挑宽阔的身板,嘶哑的乌鸦声线以及羡慕死人的长腿劲腰,怎么看都是帅哥的标配。可他有胸诶,虽然围着一层裹胸布。 作为一个女人,徐婉非常在意女人的胸围,她常在心中暗笑蓝采和是个小的,然而这暗卫的胸竟然还不小。 徐婉怔然,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连暗卫上前搜身都没注意。 “好了,你走吧。”暗卫搜完身,退后一步撤走。 院子里空荡荡只剩下她一人和一株老树相对无言,徐婉回过神心中百感交集,既庆幸兵防图没被发现,又羡慕震惊暗卫是个身材超好的妹子。 天哪!徐婉浑浑噩噩地褪下妆容,又洗漱一番,对着雕花铜镜发呆。 当晚徐婉在一众暗卫的监视中潜入了蓝采和的房间,她立在床边怀抱着复杂的感情望着蓝采和,突然垂首长叹一声。 “还好你的才最小——”徐婉轻声细语道。 正蹲在树枝上偷听的暗卫以为自己幻听,待反应过来一个不稳差点儿掉下去。 正在装睡的蓝采和差点被这话呛死,一头黑线地隔着眼皮冷眼剐向徐婉。 徐婉拿着兵防图拍向蓝采和的脸,喊道:“醒醒!” 在一阵闷痛中,蓝采和幽幽转“醒”,睁着迷蒙惺忪的双眼呆了会儿,问:“何事?” “你要的东西。”徐婉不傻,知道府中上下有暗卫监视,因此故意说的含糊。 “多谢!”蓝采和接过兵防图打开,借着暗淡的光线随意扫了几眼就把兵防图丢到枕头下。 蓝采和心满意足,心情颇好地邀请:“明日一起去逛街?” 两人对视一秒,皆领会到其中的含义。徐婉点头答应了:“行,jiejie记得去时叫我。” 目送徐婉的背影远去,蓝采和关上房门却没有马上上床睡觉,反而垂头盯了会儿自己的。两条秀眉高高提起,这个真的很重要吗? 翌日,两道倩丽身影并行在城中东西长街上,时不时捻起小物什细细把玩,若有心仪的,便爽快地付了钱。花月与翠兰皆跟在各家主子身后两三步远,随时待命付钱和提东西。 今日出门前她们没有招府中马车,反正要去的地方离城主府不过一两条短街的距离。 这会儿日头已经升起,暖洋洋的光芒倾洒,将沉睡着的街市居坊寸寸唤醒。 蓝采和眯眼瞧了下朦胧的金轮,骨子里涌出一阵慵懒欲酣睡之意。冬天冷嘛,谁不想躺被窝睡懒觉。 街巷里行人尚少,两旁民居陆续打开门,零散地各自忙活着早食或者准备贩卖的推车,远处街拐角的地方矗立着一座三层阁楼,屋面生着一排排鱼鳞灰瓦,在暖黄的日光下这座阁楼像一只优雅的野鹤,仿佛只要仰天长啸一声,便能蹬脚飞走。 四人小步疾走到阁楼下 ,身上已冒出些温湿的热气。 “到了。”蓝采和抬首望向阁楼的紫檀木匾额,上面雕琢着三字“飞天阁”。飞天阁,永明城特色茶楼,一楼是大堂,建有一座高台用作表演和说书,二楼是雅间,三楼是飞天阁的主事居住之所。 这个时辰,飞天阁已经开门迎客了。 主事掌柜正在柜台后面忙活着什么,蓝采和不欲拖延时间便当先一步踏入阁中。跟在后头的徐婉瞟了眼匾额,分外嫌弃道:“飞天阁?还不如叫升天阁来的妙!” 蓝采和装作没听见,反正这名字不是她取的,品味差与她没关系。她转身叫了声掌柜的,很快便出来一个小厮,小厮领着四人上了二楼的雅间。 雅间不算大,入门首先瞧见的是一扇山水花鸟屏风,屏风后面放着一漆过油的红木桌案,桌案的一端抵住粉白的墙面,上移几寸便是圆弧形窗扇,远离墙面和窗户的另一端摆着一只高颈青瓷花瓶,里面插着几支盛放的寒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