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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知宁想说他身手那么好,哪是几个下人能拦得住的,可惜就连他的身手似乎也是秘密,为了舅舅一家的安危她半点不敢泄露。 冯书看着她长大,自然也看出她有话想说不敢说,思索一番后忍不住笑了:“放心吧,东厂虽然刑罚严苛不得民心,可说到底百里溪也并非全然不讲道理之人,只要咱们不招惹他,他便不会对咱们如何。” “那要是招惹了呢?”傅知宁眼巴巴地问。 冯书顿了顿:“你招惹了?” “……没有没有。”傅知宁赶紧否认。 冯书以为她要闹小孩脾气,不叫她做什么偏要做什么,也怕她真去招惹百里溪,于是吓唬道:“那恐怕留个全尸都难,他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你若落他手里,脸都要被割花的。” 傅知宁:“……” “所以这几日乖乖的,跟如意都不要闯祸知道吗?”冯书吓唬完,又温声安抚。 傅知宁一言难尽地答应了,转头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别院走,打算在百里溪没离开之前,她就不出门了。 说做就做,她果真回到屋里闭门不出,就连丫鬟叫她出去晒太阳也没理。 徐如意回来时,听说她在屋里躺着,连忙跑过来找她:“知宁!我给你带了炸藕合,你快趁热吃!” 傅知宁无奈起身:“我已经饱了。” “那也再吃一口,我辛辛苦苦给你买的。”徐如意说着,用竹签插一块递到她嘴边。 傅知宁只好接过去慢慢吃,一边吃一边问她突然去找阿欢做什么。 “我去问问她和离书写得怎么样了嘛,”徐如意想起她要自己别催阿欢的事,一时间有点心虚,不等傅知宁开口就先道,“我也不想打扰她的,但实在担心……也幸好我去了,否则她一个人肯定赶不走何生。” “何生找到她了?”傅知宁蹙眉。 徐如意耸耸肩:“安州城总共就这么大,他想找人也不难,不过你放心吧,阿欢这次心意已决,还拿起扫把要抽他,看样子绝不会心软了。” “和离书呢?阿欢写了没有。”傅知宁问。安州和离与休妻不同于京都,只需双方交换文书各自移走户籍便可,得先交文书于官府,由官府批准了才算结束关系,所以要想真的和离,就必须写和离书交给官府。 徐如意叹了声气:“写了,但才写了几行,真是难为她了,这么多年没动笔,每个字都写得极为艰难。” “她若需要,我可以帮她。”傅知宁还是这句话。 徐如意摇了摇头:“我说了,但她说这最后一步,她想自己走,就是不知何生还会不会sao扰她。” “这样也好,”傅知宁斟酌片刻,“何生此人胆小怕事,即便知晓了阿欢的住处,也不敢轻易进门,不必太担心他,还是尽早将和离书写完才是。” “我觉得也是,他今日只敢在门外求饶,被阿欢用扫帚打了也不敢还手,哪有当初颐指气使的得意劲儿。”徐如意想起刚才的事就忍不住笑。 傅知宁却还因为百里溪要住下的事笑不出来,只是待徐如意安静下来后,将此事告知了她,再三叮嘱这几日不要总往前院跑。 徐如意连连答应,又问:“那你呢?” “我自然也不往前院去了啊。”傅知宁不懂她为何要问这么显而易见的事。 徐如意蹙眉:“那一日三餐怎么办?” 她们在家用膳,可都是跟长辈一起吃的。 傅知宁:“……” 看着她为难的表情,徐如意拍板决定:“叫人将小厨房打扫一番,咱们俩就在后院吃吧。” 傅知宁刚才没想到这件事,一听当即举双手赞同。 说做就做,徐如意直接叫来几个下人打扫厨房,等到晌午用膳时,便没有往前院去了。 连续在后院吃了两日,傅知宁渐渐摸出百里溪在家的规律了—— 他白日要查询案典、巡查民间,只有早膳和晚膳在家吃,其余时候都不回来。 这无疑让她松了口气,于是每日晌午便和徐如意一起陪着冯书用膳,只有早上和晚上才在自己屋里吃。连续几日后,冯书看出她们在躲百里溪,干脆每日叫人将饭菜给她们送去,也省得小厨房再开火了。 虽然白日不会碰见百里溪,可傅知宁也不敢掉以轻心,每个夜晚都担心他会突然出现,偏偏也不敢锁门关窗,只是默默一个人担心。 这样一来,晚上是睡不好了,于是她白日里越醒越晚,没几日便睡颠倒了。 “你近来是越来越能睡了,这还没夏天呢,就开始夏乏?”短短半个时辰,傅知宁已经打了三个哈欠,徐如意终于忍不住道,“可你睡得这么多,怎么看着越来越累了,连黑眼圈都有了,别不是生病了吧?” 傅知宁睡眼朦胧,偏偏不能说自己到天亮才敢睡,只能随意找个理由敷衍过去:“没有生病,只是最近无事可做,便总想着睡觉。” “我也无聊得厉害,不知阿欢的和离书写好了没有。”徐如意托着脸叹了声气。 傅知宁看她一眼:“若是写好了,必然会来告知我们,既然这么久都没来,可见还未想清楚,你不要催她。” “我知道,所以我就没偷偷去找她了嘛,”徐如意哼唧,“你说这么多遍,我肯定记住了。” “如意最聪明了。”傅知宁说着,忍不住又是一个哈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