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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已经知道她知道他的秘密了?可他是怎么知道的?她万分小心,不该露出破绽啊。 难道他不知道?可他若不知道,为何要光明正大地戴她送的手绳?莫非是因为气她擅自结束,觉得她不够尊重他,所以干脆撕破脸吓唬她?可这不是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吓唬人吗?他可不是那种冲动的人。 可不是冲动行事的话……总不能是因为太喜欢这根绳子了吧!若真喜欢,那再买一条更好的就是,何必要戴这条她一眼就能认出的,这不是明晃晃告诉她他的身份吗?! 傅知宁心底仿佛有一万只鸡鸭鹅在叫,嘈杂的声音让她有种打开窗户跳下去一了百了的冲动,可惜他们所在的厢房在二楼,就算跳下去也顶多扭个脚的程度。 “知宁,你怎么不吃了?”徐如意小声问。 傅知宁下意识抬头,结果又跟百里溪对视了。 她心下一颤,好在这次对视只是意外,对上的瞬间百里溪别错开了视线,继续盯着刘淮看。 虽然她与他有十年的空白,可作为自小跟着他长大的小孩来说,简直一眼就能看出他脸上的笑不是真笑,眼底的宽和也只是假装。 他很讨厌刘淮。傅知宁第一时间便确定了,再想到一屋子总共五个人,就刘淮自己不知道他的身份,便隐隐猜到这次是冲着刘淮来的了。 ……可冲着刘淮来又关她什么事,干嘛要戴她送的手绳! “你想吃香菇菜心?”刚喝了一杯酒的徐正问。 傅知宁愣了愣,才发现香菇菜心正摆在百里溪面前。 这可真是…… “这道菜心新鲜甜脆,的确不错。”百里溪说罢,拿起公勺舀了小半碗,叫人送到了她面前。 傅知宁干笑:“……多谢百、裴大人。” 百里溪温和一笑,便继续与徐正二人闲聊了,仿佛刚才亲自为傅知宁盛菜只是顺手。 傅知宁看着眼前青幽幽的菜,心里苦涩难言—— 她不喜欢吃青菜。 “你若不想吃,我可以帮你吃。”徐如意道。 傅知宁:“……不必了。”万一被他下毒了呢,给如意吃岂不是会害了她。 徐如意被拒绝也不恼,反而认同地点了点头:“你总是挑食,吃点青菜也好。” 傅知宁有苦说不出,只能认命地将小半碗青菜吃了。 她刚才已经吃了一肚子,这会儿再吃半碗青菜便彻底饱了,可其他人还在用膳,此时放下筷子未免太显眼。 正纠结时,徐如意体贴地停下,果然引来其他三人的注意。 “父亲,两位大人,小女们已经吃饱了,便不打扰三位畅聊了。”徐如意起身道。 傅知宁也跟着站起来,双眼目视桌面,不敢和对面某人对上眼。 “既然吃好了,就尽快回去吧。”徐正在刘淮开口之前道。 两人应了一声,低着头转身退下。 从酒楼出来后,傅知宁的心情也没轻松多少,徐如意见她眉头紧锁,干脆带着她回家了。 一进家门,傅知宁便要回屋:“我有些乏累了。” “那你去休息吧,我去找娘聊天,顺便告诉她百里溪来了的事,叫她有个准备,别以后见了面突然说漏嘴。”徐如意思索道。 傅知宁笑着应了一声,目送她离开后立刻钻进屋里。 她现在急需一个封闭的空间,一个人好好想想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接下来要怎么办。 徐如意同冯书聊完天,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她从主院出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傅知宁,然而到了傅知宁住处,却只看到门窗紧闭。 “还没醒吗?今日怎么睡这么久。”徐如意嘟囔一声,疑惑不解地离开了。 寝房内,傅知宁直愣愣地盯着床帐,还在思考百里溪此行的目的,可不管她怎么想,除了他已经知道她知道秘密之外,也想不到第二个更站得住脚、更‘百里溪’的可能。 ……所以她真被发现了? 傅知宁长叹一声,翻个身抱住被子,开始思索自己这次能活下来的可能性有多大。 想了半天,得出一个结论—— 几乎为零。 这想法真是让人丧气又惊恐,她还这么年轻,就要因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要命丧黄泉了? 傅知宁惆怅顿生,再翻个身便被咯到了。 她蹙了蹙眉,将咯着自己的罪魁祸首从被子下拿出来,只见原本就晶莹剔透的玉佩,在她的每日擦拭下变得愈发透亮了。 “……早知道就不花这么多钱了。”她嘟囔一声。 独自憋闷了一下午,总算想清楚了—— 百里溪若只是为了找她,完全不用隐姓埋名,也不用千里迢迢地跑来,所以她一开始的推测是对的,百里溪十有八九是冲着刘淮来的,不是冲他,也是冲和他有关的人,但肯定与徐家、与舅舅无关。 百里溪既然没有第一时间杀她,便说明杀她的心也没那么迫切,至少目前而言是以正事为主,那么她只需要躲着他、尽可能减少存在感,那他说不定渐渐忙于正事,就把她给忘了,说不准还能就此将她放了。 ……总之能拖就拖吧,结果再坏又能坏到哪去呢? 傅知宁第一万次叹息,房门突然被敲响,接着传来徐如意担心的声音:“知宁,你还没醒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