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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链小巧,是简约类型的款式,上头坠着一片银杏叶,和当年美术联赛上的奖品如出一辙。 “这个,”白简思绪慢了一拍,被这串手链提醒,才猛想起来自己当初去参加美术联赛会考的目的地,就是在冬辰辰那所学校,“你当时,也在?” 那时的她还在和徐昭冷战中。 虽然美术方面复健比较快,但还是在短短几个月时间里,比不上连续学了好几年的其他同学,于是就在那次联赛会考里,愈加发挥失常,排名基于垫底,连这串手链的影子都没摸到一下。 当时的她落寞沉寂了好久,回去后就一直消沉地把自己关闭在画室和学业中,玩性收敛了许多,上课认真听讲,也慢慢和徐昭微妙变了关系——和之前每一次都不同,那次谁都没有哄谁,而是用了类似大人的方式,在日常的一句交流中便继续维持了表面上的熟络。 白简的独立、冷静、理性、礼貌,都在那年飞速成长,构成了第一次有了长大迹象的白简。 彼时看到当年催使她成长的那个遗憾的奖品,正摆在她眼前,她深吸口气又缓缓舒出。 天空云卷云舒多少个日夜过去,见到当年那场积压心底的遗憾,她说不出是彻底释怀了还是怎么,忽然眼角泛红,鼻酸的很想哭。 “你,”白简没有很快接那条手链,而是反问起了冬辰辰,“你当时,在哪里?” 冬辰辰不答反笑,“你希望我在哪里?” 白简指尖一动,心脏从云端坠到了地面,攥了衣角别开视线,话语疙瘩,“我,我就是随便一问。” 回思自己刚才的反应,她不由得谨慎,这会不会是冬辰辰用来拉拢她关系的一种方式。 两相纠结中,身旁人群的嘈杂褪去,只留下身后凉薄的唤:“小白。” 熟悉的低沉嗓音,拽回白简混乱的思绪,她捏着衣摆怔楞几秒,在冬辰辰同样惊愕的目光中,回过头去。 人海中,徐昭一只手还包扎厚实,绷带挂在自己脖子上,脚踝处打着石膏,孤零零地坐在轮椅上。 见白简回头看他了,他又挑唇,眉间神色溢出来,欣喜之情表于脸上:“小白。” 白简与其说是望着他,不如说是瞪着他。 风从两人身边呼呼吹过,飘动衣裳。 “你你,你怎么出来了?”她咽了口唾液,小跑往前,蹲身到徐昭跟前仔细打量他一番,“你这个身体承受的住出院吗,外面起风了,你出来怎么也不多穿一件?” 说到这个,白简也才发觉,徐昭的外套里面还套着医院的病服,不免着急:“你这么跑出来,那些医生护士知道吗?” 要知道,她之前可亲眼见证过负责治疗徐昭的医生护士,对于徐昭这个不听话乱跑的病人的严肃责怪。 白简叹口气,胳膊搭在自己的膝盖,见徐昭只是灼灼盯着自己不说话,她气极反笑,“这么远的路,是谁带你来的?” 徐昭闻言敛睫,白简察觉到他规矩放在腿上的那只手紧了紧,表情看上去有些纠结,几秒才开口:“你朋友。” 话落时分,刚才被徐昭有意支开了的冬花花已经找了过来,跑得气喘吁吁,手里还拿着徐昭托她买的两瓶热牛奶。 礼貌接过其中一瓶,他仰面对冬花花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辛苦你了,这瓶给你。” “那怎么可以。”冬花花虽是这么说,脸上的笑却比谁都灿烂,捏着手中那瓶用徐昭的钱买的热牛奶,止不住的喜上眉梢。 四舍五入来说,这就是徐昭特地买来给她喝的。 “不要紧,本来就是想谢谢你带我过来,真的很感谢。” 徐昭坐在轮椅上,冷白皮比平日看起来更显得白,肌肤晶莹剔透,手背上的青筋十分明显,清清冷冷点缀在他拿牛奶的那只手。 这会儿已过了正午,加上今天是阴天,吹起风的时候有点冷,徐昭动作不怎么方便。 他认真低着脑袋,从白简角度看,刘海掩去了他精致的眉梢,挺立的鼻骨看来没那么有疏离感,黑发衬托白皮,多了温柔乖巧的意味。 徐昭用着单手,躲过了冬花花想帮忙的手,撕开吸管,而后插到了牛奶盒子里,一脸小学生式腼腆可人地往前伸手,眼神带着楚楚动人的殷切:“呐。” 站在徐昭边上的冬花花,近距离看完了全程,含着口已经喝到嘴里的牛奶不是滋味,笑容一僵,差点没直接捏扁了手里温暖指尖的这瓶热牛奶。 原来不是给她买的,也不是他自己要喝,而是一路都惦念着白简。 白简保持蹲坐在那的姿势,也是微微一滞,表情有微妙的变化,睁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眨巴一下,思绪未及时回笼,“你自己不喝吗。” 冬辰辰搭话比受伤了的徐昭快,几步上前帮忙领了徐昭的好意:“谢谢徐昭同学了,不过我们刚不久才从食堂……” “没有,”白简神不知鬼不觉出言,打断了冬辰辰的插嘴,自己做出了决定,瞥着跟前视线呆呆觉来有些委屈巴巴的徐昭,像是为徐昭也像为自己解释,“我吃饭后经常会有喝牛奶散步的习惯,谢谢了,难得你还挂念着。” 话落,她起身,礼貌勾唇,接过徐昭手里的热牛奶,接过了他眼中的期许,“谢谢。” 期间,徐昭始终和她相望着,眼神没从白简身上移开过,心尖的难受被点点漫上的喜悦冲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