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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有什么理由撒谎?”嫪婉仍是不解。毕竟她当初也不是以问案的形式取证的,完全是佯装闲聊套出来的证词。 巧彤便一点一点仔细给她分析起来。 “公主,您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全大梁的人都知道那个婉静郡主一心要嫁给歧王殿下,当歧王妃!她若是诚心离间您与歧王, 那可一点儿都不奇怪!” “您是假装无意去套取情报,可不能排除她将计就计来个有心离间啊!况且她也明白,无论她再怎么栽赃歧王,歧王也少不了半根毫毛,却是能让您对歧王死了心!” “再说了,她自己说送了信物给歧王,公主可有亲眼见歧王贴身带过那东西?还有啊,歧王可有回赠信物给她?” “依奴婢看啊, 这个婉静郡主绝对不简单!张孺人事件的真相, 她知道的未必比公主少!” …… 嫪婉傻傻的看着巧彤,忽地惭愧起来,自己竟比个婢女还单纯。明明平素不是这样易哄骗的, 这次怎么就轻信片面之词了! 又或是关心则乱?得知了萧寐是前世的恩人,扑的心思越多反而越易被利用。 她此前之所以不去找萧寐当面对峙,原因无非是觉得他亲口说的,未必是真相。 可是若想听真相,法子倒也不是没有,眼下就到了景莲公主的生辰。 …… 月前,司天监曾上奏,说是夜观星象,发现荧惑守心大凶之象。 起初梁文帝只是祭祖拜天,下诏令宫中禁挥霍奢靡。可后来宫中发生了一连串儿的祸事。 先是二皇子坠湖,后又是靖王差点厥过去,紧接着便是张孺人没了……这期间还有黄河水患,死了百姓无数!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逼的梁文帝想不信邪都不成!他这才听取了司天监的提议,立即着手给景莲公主择选驸马,冲冲宫里的晦气。 若依着徐皇后原本的心思,景莲公主的这次生辰该是大cao大办的。可顾虑到宫中的禁挥霍令,她也只得一切从简。最后只邀请了景莲同辈的皇子公主们,然后让司乐府随便出几个歌舞助助兴。 所以这个生辰最终办得,也就只跟个平日里的小宴会般。 场面儿跟上回敬妃娘娘为庆靖王能下床走动时,是一样的规格。只是靖王这回来不了,他仍需尊医嘱静养些时日,不宜参与这些喧闹场合。 嫪婉是同景莲公主一起从汀兰斋乘轿出门的,她俩到时基本该来的都早来了。小寿星自然是坐在主位,而因着女客总共没几位,嫪婉这回依旧是挨着婉静郡主坐。 隔着鶱舞池的对面,便是萧寐与二皇子,外加一个吴侍郎。显然徐皇后已拿这位‘未过门儿’的吴侍郎当自家人了。 歌舞开始后,有个小太监颠儿颠跑到婉静郡主跟前,将一个折起来的字条子呈给她,禀道:“大司乐,方才不知是哪宫的婢女来让奴才将这个呈给您,说是极为重要。” 婉静将字条展开看了眼,便往对面的人身上看去。 那字条上写的乃是三个字:‘旧园见。’ 这净香园乃是近两年新扩建的,之前的旧园子因太小已废弃,如今就在新园子的背面不多远。 婉静看着对面的几个人,能给她递这条子的想来也只有二皇子了。她与二皇子这阵子的往来也委实是密切了些。 就在婉静收了条子离席后,先前的小太监又颠儿颠的跑来了歧王这儿。“歧王殿下,这是方才不知哪宫的小婢女让奴才呈给您的,说是极其重要。” 萧寐将条子展开,也看到上面书着三个字:“旧园见!” 他看了看对面,眼神锁定在了嫪婉身上。他觉得除了嫪婉,似乎别人没这么大胆子给他写这种没头没尾的话。 萧寐便也往旧园儿走去,只是同时心里觉得这事儿透着股子蹊跷。 婉静郡主先一步到达旧园儿。她进宫才月余,对旧园儿这边并不熟悉,但放眼望去,整个园子里最僻静的地方便是前面的一处廊亭。 廊亭被肆意生长的茂密绿植包裹着,形成了个幽闭的私密空间。而这种碰面自然是越隐蔽越好,故此,她毫不犹豫的躲进了这个廊亭里。 萧寐紧随其后来到后园儿,起初他以为约他在此处相见的是嫪婉,但他明知嫪婉尚未离席,这会儿却已见前面廊亭里有动静,心中便有了数。 看来是他误会了,约他之人并非嫪婉公主。可那又会是谁呢? 他直接走过去,待拐进廊亭才发现竟是婉静郡主!顿时禁不住一脸的错讹。 …… 这便是嫪婉想出的法子。 她既然无法相信萧寐当面所说的,那不如创造他与婉静郡主私下见面的机会,想来必是能从中听出一二! 是以,她便派人分别递了条子给二人,她则尾随而来。 只是她想不到的是,这将是一出螳螂捕蝉,黄雀的后的戏码…… 嫪婉躲在早就踩好点儿的灌木丛里,拔开一枝子黄杨往廊亭里看去。 这角度还不错,可以清楚的看到萧寐与婉静郡主二人相对而立。唯一有些不妥的,是萧寐的朝向刚好与她完全直冲…… 她只好将拨开的叶子放掉一些,将自己隐藏的更好。 她看到萧寐脸上挂着不解,却完全看不到背对她而站的婉静郡主。事实上婉静脸上的诧异比萧寐更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