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嫪婉又冲那孩子问道:“嗯, 那你娘亲去哪里洗澡澡了呀?” “那里!”小孩儿这下不迷糊了, 站起来笃定的指着那个干了的河。 河里洗澡?两三天? 难不成…… 萧寐也俯下身来, 看着这个站起来才刚到他大腿的小孩儿, 干瘦的脸上一双大眼睛显得格外可怜。他便以少 有的温柔语调问他:“那你娘亲可有留下什么东西?” 嫪婉转头看了看萧寐,心想着也是, 若是孩子的娘真的把他抛下自己去投河了, 是该留下点什么。若真是不想给孩子条活路早抱着他一起投河了。 小孩儿呆呆的眨巴眨巴一双大眼,听不懂的样子。嫪婉便直接上手在他衣裳里翻找…… 最后果真在他的里衣袋子里摸到了一个丝帕裹成的小包袱。 “唉, 这是什么?”巧彤也蹲在了嫪婉身旁,忍不住奇道。 嫪婉将它打开,里面包着的是一个很特别的小金锁。小孩子戴长命锁没什么稀奇,但这锁做的很是精致, 正反面皆镶着一块翡翠。 就在嫪婉拿着这个长命锁反复研究时,突然听到巧彤说:“小顺子?你怎么了?” 嫪婉转头看时,发现是刚刚站在一旁候着的小顺子竟莫名的蹲在了地上!他眼神中流露着惊慌,似是受到的极大了惊吓。 但他看了看巧彤,快速平复了下情绪,张口结舌的应道:“没……没……没事。” 小顺子跟在萧寐身边多年,萧寐自是能看得出他反常,他越说没事, 萧寐越发觉得他有事瞒着, 然后厉声又问了他句:“小顺子,你认识这孩子?” 小顺子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连连否认:“殿下, 奴才真的没事!方才就是踩空了脚,摔懵了吓了一跳……”这堵断墙处的确是碎石瓦砾的堆砌在一起,一不小心踩空也是正常的。 嫪婉也没再多想,又转头问起那个小孩儿来:“这个长命锁是你的吗?” 小孩儿盯着那个锁看了半天,一脸的陌生,最后小脸儿依旧委屈的回道:“不是。” “奇怪,”嫪婉又看了眼那锁,还有那个空帕子,实在没有其它任何的东西了,连封信都没留下。 萧寐站起身来,又扫了一圈儿四周,最后长舒一口气,说道:“公主,受灾的状况我们看完了,现下是时候去官府了。” 嫪婉蹲在地上抬头眼巴巴望着萧寐,为难道:“那这个小孩儿呢?”虽说这里灾民众多,救走一个两个并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但那么小的孩子,她实在是不忍心将他孤苦伶仃的扔在这儿…… 萧寐和她对视了一刻,看出她眼底所盼,随后冁然一笑:“带上他吧。” 嫪婉带着丝感恩的看着萧寐,会心而笑。然后便领着这个孩子沿来时的路返回。 小顺子时不时的瞟那个孩子一眼,却是刻意躲开了所有人的眼光,做贼似的不想让任何人再察觉他的异样。 …… 萧寐与嫪婉他们来到容阳城府衙时,发现门口的守卫比正常要多出许多。萧寐冲小顺子使了个眼色,小顺子便上前去问守卫:“你们张知府可在里面?” 那守卫看小顺子说话一副娘娘腔样儿,没拿他当回事儿,只当是又来闹事的灾民,便将手中握着的长刀的杆儿往地上用力一震,吼道:“这里是府衙重地!知府大人也是你能打听的?” “哎?我说你别狗眼看人低……”小顺子这气不打一处来!可奈何对方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他只得边向后倒退着,边吹胡子瞪眼! 最后他倒回到萧寐身边儿,立马一副受了委屈告状的模样:“哎哟喂,殿下……他们也太猖狂了!看来不亮身份根本不会正眼儿瞧咱们!” 萧寐完全没看小顺子,阔步往前走去,走至门口便伸直了右胳膊,手中握着一个金色的令牌。 门口那两个守卫一见这令牌顿时傻了眼!虽不能断定来人的确切身份,但那金牌上刻着一个硕大的‘萧’字!就算此人不是皇族,也至少是皇亲国戚! “大……大人……您稍等……小的这就去禀报……”那守卫哆哆嗦嗦的弓着腰就退到府里去了。 另一个守卫也是无比彷徨……跪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也瑟缩着丢了句:“小的……小的这就去通知他们给大人备茶……”便赶忙也跑进府里去了。 小顺子这下得瑟了,叉着脸追上台阶冲着他们屁滚尿流的背影嘲了句:“让你们再狗眼看人低!” 萧寐哪是等人的性子,况且一个区区知府!他转身对嫪婉一个谄笑,讨好的说道:“公主请!” 嫪婉毕竟是女子,情绪还未从先前的悲苦场景中跳脱出来。看着萧寐的特意逗哄也不觉得好笑,只面无表情的拉着那个孩子进了府衙。 她的首要目标很简单,那便是先找吃的!这个孩子已经两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 等张知府慢吞吞的赶到前厅来时,发现招待贵客用的点心已经被一扫而空了…… 不只小孩子几天没吃饭,连嫪婉萧寐他们也是自从早上离开客栈后,就再也没吃东西了。毕竟带在身上的食物早就尽数分给灾民们了。 “那个……几位是……”张知府级别不够也没进过京,自然不认识什么皇子皇嗣。 萧寐坐在太师椅里瞥了他一眼,冷言冷语的问道:“你就是张为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