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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藏书阁?”宋玉栀没注意到楚黛脸色,她一听到看书就头疼,“楚jiejie去藏书阁可千万别叫我,左右我衣食无缺,又不考状元,有那功夫,我宁愿带云杪去御花园玩!” 大晋还没有女子参加科考,楚黛自然也不能考状元,可她心里隐隐有期待。 即便有生之年,当不成女官,她也希望自己能增长见识。 正思量着,忽而听见宋玉栀一声惊呼:“楚jiejie,普天之下,敢于素面朝天的女子,怕是只有你一人!” 宋玉栀指着她的唇,很不可思议:“你竟连口脂都没涂!” 闻言,楚黛脸颊腾地漫开云霞。 不是没涂,是被她口中暴君一样的皇舅舅吃干净了。 宋玉栀会错意,摆摆手道:“没关系,我不是说楚jiejie对皇舅舅不敬,楚jiejie眉眼如画,不涂口脂还更自然好看!” 她越是夸,楚黛越是无地自容,恨不能跳下步辇,自己走回去。 回到慈安宫,她借口更衣,自己悄悄对着菱花镜,重新涂上口脂,才出来陪顾太后用晚膳。 春闱在即,皇帝一日一日忙起来,难得没再设法请她过去。 连绵下了几日雨,御花园的风便透出一丝暖意,吹红了春梅,吹绿了柳枝。 楚黛按照刘太医给的方子,一日不落地服药,身子也爽利不少。 和栀栀去御花园逗云杪,时常遇到魏长福或是王喜,楚黛便帮着照看一阵。 惜琴与藏书阁一位宫婢是同一批入的宫,是以,楚黛每日去藏书阁时,便带着惜琴同去。 每每需要爬高找书的时候,看守藏书阁的宫婢、内侍都很积极。 楚黛捧着书,忍不住去想,他们是因为同惜琴关系好才积极,还是皇帝特意吩咐过? 她一面看书,一面还会记些手稿。 夕阳拖着最后的炽烈往西沉去的时辰,楚黛听到惜琴进来的脚步声,仍意犹未尽。 “有劳惜琴姑娘略等我一会子。”楚黛手上书卷,还有几页没看完,她头也没抬道,“一刻便好。” 果然,惜琴折身,脚步声远去。 只一息功夫,却又回来,楚黛才翻了一页。 她抬起头,朝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正要开口,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眸,登时愣住。 来人不是惜琴,而是许久未见的宋云琅。 他一袭圆领长衫,腰系鸾带,手持烛台走来。 烛光照亮他眉眼,光影晃动间,那眉眼显得越发俊逸夺目。 春日衣料比冬日里薄,更能勾勒身形,他肩阔腿长,行动间潇洒的姿仪风华无两。 他实在比陈筠还俊朗。 楚黛脑中莫名闪过这样一句,把她自己惊得心口怦怦直跳。 “臣女参见陛下。”楚黛起身施礼。 可她坐得久了,腿有些不听使唤,一阵酸麻像无数细针,刺入她足底,直窜上小腿。 她身形晃了晃,朝书案歪倒。 宋云琅大步上前,一手扶住她,一手将烛台放至案头。 “让朕瞧瞧,殿试都结束了,还有谁在这藏书阁里孜孜不倦?”宋云琅捏起她小巧下颌,在她眉间落下一吻。 楚黛日日沉浸在书里,浑然不知已过去这么多时日。 他抬首之时,她近距离看清他好看的眉眼,也看清他眼下倦色。 可以想象,这段时日他有多勤勉。 记得上回,在紫宸宫,他亲口说过,批奏折很无趣。 可即便觉得无趣,他担着这份责任,便勤勤恳恳,不负万民。 “陛下受累了。”楚黛轻道,“臣女替百姓谢过陛下。” “朕又不是为百姓守的这江山。”宋云琅不羁地挑挑眉,眼中带笑,“漪漪若心疼朕,朕倒是很欢喜。朕忙了月余,漪漪就拿这一句话哄朕,会不会不够诚心?” 他目光掠过她唇瓣,意有所指。 楚黛心内一慌,下意识朝外头望望,不自在地垂首:“惜琴她们还在呢。” 不知为何,宋云琅对这句话很是受用。 她像是在说,若惜琴她们不在,她就愿意让他讨要有诚意的谢礼了? 宋云琅双手轻轻搭在她细肩,将她纤袅的身子按回圈椅中。 继而,他屈膝蹲在她身前,长指隔着裙料替她按捏酸麻的小腿:“疼不疼?可好些?” 罗裙裙料又软又薄,他指腹热度灼在她小腿,久坐的酸意退散,更多的痒意攀上来。 这感觉太过陌生,让人心神不宁。 楚黛也不知是好些,还是更不好。 她咬咬唇,将裙下小腿往后缩缩,柔声道:“臣女是诚心的。” “嗯?”宋云琅松开她柔软裙料,仰面望她。 一时没反应过来,小姑娘这句话在表达什么。 楚黛以为,他仰面,便是看她的诚意。 他身量修长,蹲着身形,倒也不比她低。 烛光摇曳中,楚黛避开他视线,目光落在他鼻尖。 缓缓倾身,极轻地在他唇畔贴了贴,又迅速躲开。 藏书阁外,惜琴她们听到宋云琅朗声大笑,极是开怀。 很快,他声音又低下去,不知在说什么。 楚黛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起身将她抱起,自己坐到圈椅中,将她抵在书案边。 烛光照得他深邃的眼眸璀璨如星河,他凝着她,轻问:“分明是你先亲的朕,朕没脸红,怎么漪漪倒脸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