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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担心了。”袁景生微偏着头。 周诗雾想,果然他还是有人性的,嗯,这孩子还有救。 袁景生咧起嘴角,那弧度有些淡漠的尖锐,他继续道:“我是担心,如果他这个唯一的继承人死了,可霍家还是不愿意让我认主归宗,那我岂不是太丢脸了?” 周诗雾觉得自己错了,算了,这孩子直接拉去火化吧。 袁景生嘴角继续保持着那样的弧度,始终微笑着说道:“歌世亚广场发生爆·炸的消息传到国内之后,等了好久,我爸终于给我打了电话。只是可惜,他第一句话却是‘轻寒有事吗?’……真是讽刺呢。” 他的语气特别平淡,就像是没有任何的喜怒哀乐。 其实说实话,他心里也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毕竟从小都已经习惯了。 可就在这时,他眼前出现了一只纤细的手,那白皙的掌心上则放着一块手工巧克力。 那巧克力是细亚的特产,口感很好,有入口即化的丝滑,但产量很少,周诗雾只得了一小盒,因此非常珍惜。 “来吧,最后一颗,给你了。”周诗雾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着明亮的光。 袁景生看着她,那淡漠的微笑里,逐渐多了分色彩。 //////////// 云向晚下了飞机之后,本来是想要跟着周诗雾回她家暂住的。谁知道霍轻寒却怎么都不肯放手,连拖带拉,连哄带骗地把她带去了他的那套法式别墅里。 再次来到霍轻寒家时,云向晚是感慨万千。 就在几个月前,她开车把霍轻寒送回了这里。霍轻寒邀请她进去坐下,但她却视他为洪水猛兽,怎么都不肯,最后是落荒而逃。 可是现如今,却还是被他给打包带了回来。 简直是世事难料。 不过在妥协之前,云向晚自然是进行了激烈的反对:“我妈要是知道我跟你同居,肯定得打断我的两条腿。” 霍轻寒瞥她一眼,笑得有些寒意森森:“你逃婚的时候在乎过你的两条腿吗?” 这霍轻寒……又开始瞎说起了大实话。 也对,婚都逃过了,还在乎什么同居吗? “放心吧,这段时间我会好好跟她谈的。毕竟是我老婆的两条腿,必须得保住,是吧?”霍轻寒给出了保证。 云向晚当然知道,云书娟可是把霍轻寒当做失散多年的亲儿子,还是很听他的话的,于是便也放下心来。 两人手牵着手走进屋子的时候,穿着睡衣的高一林从二楼走了下来。 看着两人如此虐狗的举动,高一林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好兄弟追白月光之路终于成功。 不容易啊,这五年来,他光是看着,都要落一把辛酸泪。 于是,高一林格外兴奋地道:“向晚,你们回来了?太好了!” 结果他这边激动的心情还没有表达完,霍轻寒却冷淡而嫌弃地打断道:“对了,你什么时候走?” 那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一只苍蝇。 很好,他连电灯泡都不配做,只配做害虫。 高一林觉得这个世界太残酷了。 他虽然是以家里装修的名义过来暂时住在了霍轻寒家,可说到底,也是因为云向晚逃婚,他害怕霍轻寒心情失落,会做出什么傻事,所以才专程收拾了行李过来陪伴他。 谁知道,两人和好之后就直接把他给抛弃,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 简直是太伤人心了! 好气哦! 霍轻寒则是完全没有理会自己那正处于凄风惨雨心情中的好友,而是把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老婆身上。 他帮着云向晚把行李给放回到卧室里,随后又放了一缸温热的洗澡水,点好了香薰,播起了舒缓的音乐,让云向晚得以好好洗个澡。 细亚路途遥远,环境复杂颠簸,他们返程路上花了两天的时间,都没有好好洗漱。 在霍轻寒的细心妥帖照料下,云向晚安心地泡了个澡,感觉浑身的每个毛孔都透着舒畅。 而在泡完澡之后,云向晚穿着浴衣打算下楼去吃饭,然而在路过书房时,她忽然发现里面的书柜上,摆着一个略显熟悉的东西。 是一艘精致的瓶中船。 在透明的玻璃瓶里,放置着一艘白色的小型帆船,制作精致,非常具有动态,像是随时都能披荆斩棘,周游世界。 在那瞬间,云向晚回忆起了,十七岁那年,在学校外面的那家手工店里,所看见的那一艘瓶中船。 那老板说过,这瓶中船组装起来,需要一个月的时间,非常麻烦。 她原本已经放弃了,并且遗忘了,可是没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时间里,霍轻寒还是为她组装了起来,只是因为她喜欢。 云向晚走进了书房里面,她看见大半个书柜上,装的都是零零散散的东西。 有十七岁时的瓶中船。 有在豪华游艇上,她落海之后洗浴时,不小心遗失的项链。 有在素菜斋吃饭时,她扎头发时,不小心弄断丢弃的皮筋。 有在她房间里,他亲吻她时,不小心扯落的头发。 有她逃婚的时候,写的那张不爱他的字条…… 那些,都是属于她的东西,带有她的温度。 每样东西,都只是她记忆当中的浮光掠影。 可是没有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时间里,在她不知道的地点里,他却把每一场记忆都保留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