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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静悄悄的往声音来源的巷口望去,却只瞧见了一个宫女的背影,看不真切。宫女面前站着的应该是太监,被宫女挡的严实,这就更看不清了。 “安溪姑娘!” 就在安溪打算再往前走两步时,陈太医已然拿着药膏回来了。 那两人显然听到了声音,吓得拔腿就跑。 安溪抿唇,也不知这二人所说的药渣究竟是何物。 “安溪姑娘,微臣找了你好久呢。” 陈太医笑吟吟走到安溪面前,将手中药膏递给她。 “你声音真的很大。”安溪一把拿过药膏,朝陈太医翻了个白眼。 陈太医不解,他自认一向斯文秀气,从未有人说过他声音大呀。 “抱歉,我下次一定小声些。” “没有下次了。”安溪将药膏放进口袋,推开陈太医,他挡住路了。 “微臣做错了什么姑娘可以说啊。” 陈太医迷茫的望着安溪背影,用手挠了挠后脑勺。 可安溪没理会他,径直走了。 “真奇怪。”陈太医低声呢喃,并未来得及细想缘由,便被同僚围住。 “陈太医不去分拣药材站在此处做什么?” “别以为走狗屎运帮熹妃娘娘解了毒便能平步青云了,没看见人家景仁宫压根没把你当回事吗?” “还不快去分拣药材!” 陈太医不知挨了谁的一脚,他自知人微言轻不敢反驳。当日帮熹妃解毒的功劳也全被林太医揽去,他不怨恨谁,只怪自己资历太浅。 “是,微臣这就去。” 他点头,快步走进屋子。 ———————— 安溪回到景仁宫,先将药膏递给若枫瞧。 “那陈太医实在啰嗦,奴才只是想要只药膏,他就滔滔不绝说了好多。” 安溪皱眉,随即打开药膏。“奴才先给娘娘擦上吧。” “陈太医是个老实人,问清楚也是医家本分。”若枫扬唇,由着安溪掀开自己的衣裳。 安溪看见若枫背上青紫的於痕,惊得倒吸一口气。 “快擦吧。” 若枫轻笑,还怪不好意思的。 “是。”安溪抿唇,她不知为何侍寝会落下这么严重的於痕,莫非万岁爷打娘娘了?她指尖轻柔,将药膏慢慢的推开。 那药膏上背便极为清凉,不过小会,若枫便没那么疼了。 “陈太医有几把刷子。” 若枫轻声感叹,打算赏赐他。上次陈太医帮她解毒后,她还没来得及赏赐呢。 “可惜刷子上没毛。”安溪低声念叨,声音很小。 “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娘娘想要赏赐便赏,奴才瞧那陈太医看着挺可怜的。” 安溪摇摇头,回忆起陈太医那灰头土脸的模样,实在有几分落魄。 “做太医的怎会可怜呢。” 若枫不解,太医多少也算是官员。 “奴才过去的时候看见他在做分拣药材的活,同他一起的都是小太监。”安溪轻声道。 “这倒是奇怪,看来本宫的确要好好赏赐他。” 若枫抿唇,怎么说陈太医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岂能跟小太监做一样的活计。 安溪颔首,正巧擦完药膏,她复又帮若枫穿好衣裳。 “娘娘要再睡会吗?” “嗯,帮本宫将窗子关好。”若枫颔首,昨儿折腾一夜几乎没怎么合眼。 她也是不知道雍正哪来的精力,居然那么精神抖擞的去上朝了。 安溪合上门窗,将厚重的布帘放下,适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封儿在院子里揉面粉,见她出来朝她笑了笑。 “你这是做什么?” “四阿哥早上说想吃杏花糕,我便叫他再去圆明园弄些杏花来。今日先将面团揉好,明儿便能做了。” 封儿低声道,她脸上也沾满了面粉。 “我也一起吧。” “不必,你跑了太医院一趟也累了吧,坐在旁边歇息就好。” 封儿摇头,适才跟安溪拌了嘴,她现下的态度便好了不少。 “也好。”安溪忘性也大,全然没将适才的拌嘴放在心里。她坐在石凳上,慢慢悠悠给自己倒了碗茶。 “说起来,我适才在太医院又瞧见了奇怪的事。” “什么?” “一个小宫女叫太监烧药渣,似乎很见不得人。不过我没见过那宫女,穿的是跟咱们一样的衣裳。” 安溪抿唇,喝了一大口茶。 “这种事宫中还少吗?”封儿摇头,习以为常。“妃嫔们总是弄些生子的偏方偷偷吃,也不是头一回了。” “可偷偷吃为何一定要烧药渣呢。” 安溪摇头,那两个人的反应很不寻常。 “大抵是不想被旁人知道吧,皇后娘娘从前在潜邸时不就偷偷吃过吗?当时还被主子瞧见……” 封儿蹙眉,话没说完安溪便叫她停下。 “那件事还是别说了。”安溪连连摇头。 “我只是举个例子,这后妃们为了生孩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其实只要不害人就好。” 封儿悄悄的放低了声音,劝慰安溪不要多想。 “说的也是,那我便当没看见吧。”安溪抿唇,将茶碗里的茶水一口气喝完。“我去将鹦鹉拿出来晒晒太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