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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居士,更是要按照讲-法安排定期去庙堂做功课, 温宣珠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她作为郡主回来后,由大娘子出面请老太太携家中女眷一同前去礼佛,谢天恩谢佛缘。 这日早上,温宣鱼提前梳洗完毕, 前去给大娘子请安,等待同去。 平日里大娘子从不和老太太一起, 今儿找着理由非要带着温宣珠和老太太一辆车,让温宣鱼自己独享一辆马车。 温宣鱼心中明镜似的, 谢过大娘子, 依言同小令上了后车。 大娘子待她上车,有微微撩开车帘,看向温宣鱼的方向,不过半月未见, 温宣鱼似乎身量又高了一些,今日一身天青色衣衫,配着斗篷, 越发显得那张脸甜美可人,她看了一会,又转头看了一眼自己女儿, 不由有些发酸地轻叹了口气。 温宣珠仍带着锥帽,一声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驾车的车夫一扬鞭子,马车动了。 老太太手里捧着个新佛像,是上好的翡翠做的,听说是沈姨娘家里祖传的,来的第二天就亲自送给了老太太,嘴又甜,倒让老太太多看了她几眼。 大娘子看着那佛像,心里就不得劲。又看见旁边一摞抄好的经文,都是温宣鱼的手笔,更不舒服。 她向老太太道:“我瞧着这新来的沈姨娘和四姐儿走得倒是近,怪会讨人喜欢的。这四姐儿可也真够孝顺,有什么好事都不忘自己父亲。怎么” 老太太只注意那经文的话,抄写经文是一件严肃的事,可不是为了讨什么人喜欢。 老太太微微蹙眉,没说话,也懒得理会她。礼佛要沐浴更衣,更忌口业,她不想这时候骂人。 大娘子得不到回应,过了一会,她撩开车帷看了看:“日头起来了,老赵你可抓紧时间,一会耽误了可找你算账。真是的,好不容易选一条近些的路,怎么这么难走,多费了不少时间——” 这边马车速度起来,后面的马车依旧是慢悠悠。 马车里,温宣鱼正收紧了袖口,又专心在将头发编成小辫子。 小令歪头看她一会,有些心动:“小姐这个头发好看,一会也给我弄一个吧。” 温宣鱼伸手捏了捏她的包包头,笑:“反正都会湿。等上了岸以后,我给你慢慢梳。” 小令看着慢悠悠的马车和官道两旁渐渐荒凉起来的路,问:“她们真的会动手?” 温宣鱼道:“去皇恩寺的路有三条,这是最少人走的,昨日大哥哥赴任出门,那位二哥哥也跟着出去,一夜未归。这个地方,过了前面的林子会有一小段山路,也是两州官道相汇之处,北地来的流民和逃难的人大多会经过这里,当年大哥哥的小娘就是在这里回来时出的事。你且悄悄看一看,现在她们的马车还能看到吗?” 小令撩开看了一眼,先探回头:“哇,真看不见了。” 她又把头伸出去,这回叫了一声:“哇,驾车的老刘也不见了!” 听见这话,温宣鱼立刻一把抢开了车帷,果然前面的车夫位置空空如也,而几乎与此同时,在更前面,四五个旧衣烂衫的男人正不动声色围过来,本来是想不动声色靠近马车的,结果没想到竟然被里面的温宣鱼等看见,顿时也顾不得许多,为首一人扬手一招,立刻朝着马车狂奔而来。 跑是跑不过这些人的,温宣鱼伸手去拉马车的缰绳,却发现缰绳辔头已被人为提前割开,这是预想中的意外,她手上一拉,马车前辕前面直接倒了下来,马儿受惊,便要往前跑。 而这时,小令已经跳了下来,往手心里吐了一口唾沫,摩拳擦掌向着那几个不怀好意的流民跑去。 那几人难得见到主动过来投怀之人,顿时面露惊喜之色,待看清小令长相,又纷纷露出几分嫌弃,一人勉强跑向小令,另外四人仍旧朝着温宣鱼的方向。 温宣鱼忙道:“小令,别打人,抓马!” 小令有些悻悻看向快到眼前的流民,侧身数步,伸手一把抓住了跑路的黑马,一个翻身,已利落到了马上,她帅气一勒转马头,马儿跑向温宣鱼,然后俯身一个单手,将站定的温宣鱼一拉,两人立刻上了马。 黑马顿时跑起来,温宣鱼抱住小令,叮嘱她控制节奏:“不能太快,他们追不上。” 小令果真缓了速度,那后面几人竟然还真的追着跑了过来,一人得了另外一匹马,歪歪扭扭骑着追过来。 一个岔路口出现在眼前,左边是大道,但现在那里也有两个流民模样的人,“往右。”温宣鱼提醒,小令只觉身后的人暖暖的,笑道,“小姐可真像一个小棉袄。” 就在这时,前面一个小小的土坑,小令控马跳了过去,只觉身后的温宣鱼身体一颤,收紧了抱住她腰间的手。 “莫怕——”小令道,“我的骑术得过孟大人指点。” 过了这一小段路,就听得前面隐隐的水声,原已到了半山,旁边便是冬季迟缓却仍旧厚重的天水河。 “小令——”温宣鱼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看到河了吗?” 河道已在眼前,而后面的人和左右的人已经追来了,比想象的和看到的还要更多,温宣鱼回过头去。 肮脏却发亮的眼睛。 看着前面的她们,就像是看两只猎物。 温宣鱼听见一个带着口音声音问:“真的睡一下就给十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