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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世皆惊。 而今天来送战报的正是这后起之秀叱羽军,难怪一个小小的都尉便这等嚣张。 韩胜道:“这些人也太嚣张了。枢密院事竟不能驱使,又在长安街头纵马,实在是不将天子放在眼里。” 万淼心念之间,已转过数个念头,转身向玄安:“备马,回府。” ~* 此刻的温家,因为这一场闹剧,温家闹得不成样子,温瑾受了一通家法,还没醒过来就被温二拖到了祠堂关起来。 他在里面哭,大娘子在外面哭。 温二难得做了一会严父,绝不肯轻饶。 温宣珠也来,见缝插针在大娘子面前狠狠告了温宣鱼一状,说她不安好心,行为轻浮,才害的哥哥如此云云,恰被温二听见,再发了一顿脾气,叫温宣珠管好自己的嘴,若是再诋毁自己亲meimei,便要将她送出去学规矩。 温宣珠不知道一向对她还算和颜的父亲怎么也变了,顿时讪讪。 再听见温二竟计划今年家祭的时候邀请族中耆老见证,将温宣鱼正式计入族谱,气得又哭了一场。 本想去找温宣鱼晦气,但她竟然借故装病,一连数天都不曾出院子。 然就这几日里,只看温伟找着理由带着小厮进去看她,每一次都带着东西。 只是看着匣子就知道价格不便宜。并不是温伟能承担的,想来是为别人捎带的。 温宣珠一想到这些礼物会是什么人送来的,就觉得心口发闷。 都是姓温的,都是女子,都活的,她长得也不差,为什么那人偏偏瞧上了她。难道就因为她会生病看起来可怜吗? 温宣珠不是第一次见万淼,但却自诩是万淼见过的世家小姐中容貌拔尖的。这一次她得了这样好的机会,却被这个狐媚子中途截胡,心里哪里咽的下这口气。 这一日见温伟又去,温宣珠也跟了过去。 “又去看四meimei啊。”她问,“真是辛苦大哥哥,又要忙着公务,又要忙着读书,还要忙着后院。” 近日,温伟得了青睐,先是在太学中受到额外关注,又得了宣徽院下外供奉助职书令史的职位,现在连温二见他也客气了几分。 温伟颔首行礼,自去了。 温宣珠在背后冷笑道:“如今是靠着那狐媚子的关系爬上去,到时候我看也要因为她跌下去。一女不配二夫,现在就是父亲也不敢站队呢。” 温宣珠的话温伟自然知道。 桓暮看了一眼自家公子,知他蛰伏的性子,到底忍不住劝解道:“公子现在互不相帮,到时候只怕两边都得罪了。” 温伟道:“我不能为四meimei决定她喜欢谁。裙带关系脆若累卵,比起这个,更应该费心的是怎么在宣徽院站稳脚跟。你可知,金淮郡的边军特使今日进了城,料想不日陛下将要定要设宴。” 等他进了荼蘼院,见温宣鱼又在做针线。 “四meimei怎么也不好好休息。”他示意桓暮将手里的东西捧来给她看,是慕容钧新送来的一对针对云青碧玉瑶鸟把玩件。 温宣鱼抬头看了那瑶鸟一眼,道:“大哥哥知道我不懂这些。我不能要。” 温伟示意桓暮将东西收了再带回去,在她对面坐下,沉吟了一下:“四meimei怎么想的?” 温宣鱼脸上显出不安:“我收了,却没有回礼,别人会笑我们的,我若是回礼了,可我只有一点钱,那应该回给谁呢?父亲说都不能得罪,那……那要不大哥哥都给父亲,由他决断行不行。” 她手上动作不停显然在赶工,这几日,小令偶尔会偷偷翻墙拿针线出去卖,还被桓暮撞见过一回,便是在卖东西攒钱。 温伟看她有些熬红的眼睛,心下歇了原本试探的意思,那一日看来并非温宣鱼故意,更有些哭笑不得的心疼:“四meimei年纪还小,这些事先不cao心了。回礼的事情更不用四meimei去想。”他伸出手去,在温宣鱼头上揉了一下,这是从未有过的亲昵和兄长的宠溺,“真傻。” 温宣鱼垂下眼睑,心里为兄长的信任涌起一丝愧疚,她忽的想起一样东西,急急忙忙从笸篮的线旁拿起一个荷包,将它给温伟。 温伟接过不由有些意外,这样的绣工实在精巧,针脚细密,细看靛青的荷包上用湘妃色绣了一尾小小的鱼儿,旁边四片软幞脚巾子模样的莲叶。 端庄中带着巧意,这官样巾子寓意着臣的意思,四片便是温伟的字,四臣。 他心中升起暖意:“谢谢四meimei。” 如今外面局势风雨欲来,前朝后-庭皇权世家拉锯不休,温家这样的弱势蝼蚁,就算站队也不能一条道走到黑。 他忽的想到一件事,提醒不谙世事的meimei小心:“韩胜出事了。” 温宣鱼心中一紧。 温伟道:“韩家被人检举,卷入私盐贩卖的纠纷。而这一笔买卖,是韩胜搭的线,事情直接被捅到了卢同平章事那里,这一回,韩家是要出点血了。所以,最近若无特别的事,四meimei还是好好在家休息。” 如他推断,韩家是万家的人,在老虎嘴上拔毛,除了慕容钧恐怕也没有别人了,一旦真的动了手,难免有人想要先下手得了便宜再说。 温伟虽和慕容钧交好,但从温宣鱼的角度来看,他和温二的心思一样,其实更倾向于万淼,温二是因万淼的嫡子身份及万家的财力;而他的私心是因为……慕容钧身边女人换得太频繁,性情阴晴不定又风流,四meimei如此单纯,只怕是一时兴趣后便会抛在脑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