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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防,迷雾中飞来一大团,将她扑面抱住! “包子……!!!” 萧君楚等不及船靠岸了,等到听着声音靠近,便迫不及待地踏水而来。 “包子!包子!朕的包子!” 萧君楚牢牢将苏瓷抱住,袍子下面还咬着两条鱼,正啪嗒啪嗒,在甲板上蹦跶。 一直守护他的,一直是她! 一直保护他的,一直是她! 原来,再强的人,也有等着心爱的女人前来拯救的一天! 他们两个,到底谁才是谁的盖世英雄? 苏瓷软软给他抱着。 此时放松下来,剧痛,恐惧,杀人后的心悸,如潮水袭来。 她劫后余生般的长长吐了口气,便将眼睛一合,直挺挺晕倒在他怀中。 萧君楚这才发现,苏瓷的身上,全是血…… …… 而与此同时,在湖水另一头的浓雾深处,还有一艘小船,正孤零零地随水漂泊。 血,在甲板上汇成蜿蜒的溪流。 卫九泠躺在黑袍男人怀中,张大渐渐茫然的眼睛,望着头顶的天空。 今晚没有月亮,船驶出了迷雾,便能看见繁星点点。 真好看啊…… 快点结束就好了。 来生,又能站在太阳底下了。 “执安无能,求您原谅……” 他像个不小心犯错的乖小孩,想最后要一句宽恕。 黑袍男人方才水上带人疾行,袍子上却不染半点水珠。 他伸出手,净白整齐的手指,托起他已经面目全非的脸颊,将他牢牢抱进怀中。 那狰狞鬼面之后,不知是何种情绪。 只见肩头无法克制的颤抖,将满身是血的人如孩子一般抱住,紧了又紧。 “不是你的错……,都是老天的错,是造化的错!你已经尽力了……” 男人的手,被血污染红,剧烈颤抖,小心翼翼地,反反复复,想将卫九泠被湖水和鲜血染透的头发整了又整,却不知该如何才能让他好起来。 “执安,萧君楚在练邪天九部,他身上一定有失传已久的魔神血!” “你耐心一点,只要拿到魔神血,我就可以让一切重来!” “到时候,我们所有人,就可以全部重新开始。” “所有人,都可以回到从前!!!” “重来一次,我要纠正所有错误,我不会再犯错……!” 他抱着卫九泠,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冰凉的鬼面之后,已是心痛得哽咽。 卫九泠垂在甲板上的手,遍布伤口,残败不堪,却依然挣扎着,向着湖心岛的方向。 “阿瓷呢……?我们的小阿瓷呢……” 黑袍男人的肩头,剧烈一颤。 这时,船老大怯怯站出来,见甲板上的人如此惨状,弄得他船上全都是血,就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两位客官,您看,这都要出人命了,要不,还是先找个大夫看看吧,有什么话,等好了再说?” 黑袍人缓缓抬起头,阴郁道:“没错,你说得对……” 他抬手,袖底狂暴劲风骤起,将船家隔空给抓了过来,咯嘣一声拧断脖子,脑袋摁在了卫九泠掌下。 断气却未立死的人,天灵盖上,滚滚生机如激流被开了闸,自卫九泠的掌心灌注而入! 他遍布血痕的脸上,伤口开始飞速愈合。 已经慢慢散开的双瞳,光芒猛地重新开始激烈凝聚。 本应该已经解脱了的人,深重的长长喘了一口气,又被强行拉了回来。 - 苏瓷在梦里看到自己,小小的一只,头顶梳着两只发包包,簪了两簇荼糜花,穿着身粉白色的小裙子,站在一群人中间,仰着头望着他们。 好高啊! 每个人都那么高。 却看不清脸。 仿佛每个人的脸,都被一层光晕挡住了,不给她看到。 他们的声音很年轻,七嘴八舌,十分兴奋,如一群半大的狼狗,围着一只新抓来的奶猫。 “师尊从哪儿弄来这么小一只?” “啧,断奶了吗?” “会不会是师尊在外面偷偷跟人生的?” “你别胡说,小心挨揍。” 有一只邪恶的手伸过来,试着捏了捏她脸蛋儿。 苏瓷被捏得哼了一声,眼里顿时氲出一圈儿泪光。 “哎?你看你,都给人家捏哭了。” “我怎么知道这小人家不能捏啊?” “这么小,当然不能捏,要仔细抱着。”一个人说着,就向苏瓷伸出手。 然后,那手立刻被群殴打开了。 “你走开走开,师尊说了,这可是个瓷娃娃,谁都不能碰,一碰就碎,只能盯着。” “对!只准看,不准摸。” “哎呀,你们说,她怎么这么好看。” “嗯,奶呼呼,rou乎乎的。” “……” 于是,一圈儿少年,高高矮矮,开始盯苏瓷。 苏瓷仰着头,望着他们逆着光的身影,一个一个数。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一共七个。 他们是谁? 为什么在这里? 这时,人群外面,有个孩子嚎啕大哭,“嗷呜呜呜……,你们有了九meimei,全都不要我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