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耸拉着眉眼的辛灿听得一激灵,急忙攥紧辛歌的手。 在辛歌的印象中,沈铭飞这个人欺软怕硬,怂得狠,他很怕祁温贤,再加上沈家和益禾集团最近的生意往来也频频受阻,他本不该这么硬气地对祁温贤说话…… 说到底,还是为了沈若茴。 可惜,祁温贤并不是个容易被感动的人:“你们这一家人,还真是臭味相投啊。” “谢谢祁少谬赞。”沈铭飞依旧摆出一副豁出去的模样,“我知道,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姐,我也不求你安抚她或是怎么样,哪怕你去说几句狠话,只要能让我姐彻底死了这条心……我都对你感激不尽!真的!” 他又望向辛歌:“辛歌,以前的事是我不对,但这次,我真的希望你们能帮帮我姐,长这么大,我从来没见过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管她做了多对不起你的事,她现在已经得到惩罚了,你们不知道,她在网上被人骂的有多惨!我真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说罢,他深深向她鞠了一躬。 辛歌着实惊愕。 她是真的没想到,这对同父异母的姐弟感情居然如此深厚,连沈铭飞这样的坏种,都会为了亲情向人低头。 她扯了扯祁温贤的衣袖,微微点了下头。 得到辛大小姐的示意,祁温贤敛起戾气,轻描淡写将沈铭飞打发,说下周得空再约时间。 得了承诺,沈铭飞终是松了口气,继而又望向辛歌。 他看了她很久,但碍于祁温贤在场,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 沈铭飞走后,祁温贤摸出一张卡递给辛灿,示意她尽快带丈夫去医院检查身体,后续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打电话给他。 辛灿第一时间瞥向辛歌。 见侄女并没有让她拒绝,这才惴惴将卡收好,千谢万谢。 祁温贤颇有风度地笑:“都是一家人,不客气的。” 听得出,这位相貌堂堂的青年俊杰确实有把辛歌当自己人,和温茹完全不是同一类人,辛灿这才扬起笑容,刚想跟着说两句好听的,耳边却响起辛歌的轻声嘀咕:“谁和你是一家人?不是都快分手了吗?” 自家姑姑刚收了照拂,她本不该使小性子,可一听他那般虚伪的说辞,这几日的委屈、不甘又涌上心头。 气氛无端陷入尴尬。 此刻,辛灿再顾不上惊魂未定的丈夫。 生怕这对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的小情侣因为一句话起隔阂,她嗔怪着看了兀自闹别扭的辛歌一眼,快步将祁温贤拉到一边,再也顾不得其他,急着要将那个在心头膨胀多日的秘密昭告天下:“祁少爷,你别怪辛歌任性,我与你说句实话,你母亲温茹前段时间来找过我们,她要辛歌待在你身边,假装婚约照旧,好给祁家博一个好名声,三个月后再和平分手……” 偷偷回望一眼辛歌,女人眉眼间的愁苦似乎更浓烈了些许:“她也是没有办法,这才答应了你母亲。” 得到这条重要线索,脑海中零碎的猜测终于变成了一整环。 祁温贤眯起眼睛:“就因为那七百万?” “啊?你知道……那笔钱的事啊?”辛灿愣了愣,嘴角哆哆嗦嗦,“你、你也别怪我们家辛歌,她……她是真的希望你好,才写的退婚书,不止是因为那笔钱……祁少爷,我知道你对辛歌有感情,你要是对她没感情,也不至于年年都来向我打听她的下落,我那时也糊涂,听了温茹的劝,一直没告诉你辛歌就在哲海,我……我对不住你们啊…………” 他点点头:“我明白的。” 长时间的私聊终是引得辛歌不满,她快步走过来,辛灿抽身而退:“其他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们回头好好聊聊吧。” * 妥善处理好辛灿和她丈夫的事,辛歌便被祁温贤提溜上了车。 低气压扑面而来。 今天穿了牛仔裤,辛歌没什么形象地蜷缩在副驾座上,乌黑的眸子时不时瞥一眼身边笼着一股黑气的男人。 终于,他开了腔:“辛大小姐,你还真是一个很讲契约精神的人。” 她蔫着脑袋答复:“我姑姑是不是都告诉你了?” 祁温贤“嗯”了一声:“放心,我妈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辛歌扭头看他,眼中盛着不解。 他微微一下:“那七百万,我已经还给她了。” 长腿猛地放下,辛歌愕然,回忆半天,才后知后觉想起了祁温贤借口买首饰递给温茹的那张卡…… 她收敛气息,小声问道:“所以,你现在成我的债主了?” 勾起唇角,祁温贤掌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可以这么说,顺便一提,当初我买下启明大厦后,就和我爸有过协议,每月会将大厦办公楼租金按一定比例打到他的卡上,你父母欠我家的六千万,差不多也都还清了。” 辛歌怔了怔,一时间觉得难以呼吸——他到底,为自己做了多少事啊? 红灯刺目。 宛如破开云雾地一束光,依稀带来了些许希望。 感觉得到车辆缓缓停下,她不敢和新债主对视,却鼓足勇气,调动起浑身上下所有的卑鄙与恶劣,用轻不可闻地声音诱着他,祈祷对方能说出自己想听的那句话:“那、那你要我……做什么吗?” 祁温贤没有立刻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