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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不信这个邪。 他将小奶猫抱起来,面向自己,沉沉呼唤:“结婚?” 毫无反应。 他不甘心,又叫了一遍。 依然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妙妙妙”。 微微眯起眼睛,祁温贤推了一下金丝边眼镜,神情阴鸷地盯着那只一脸茫然的小猫咪,扭头望向身边笑到露出梨涡的辛歌:“你说,这只猫,它有没有可能……是个哑巴?” 猫是不是哑巴我不知道,我看你倒是挺拧巴的。 眼睛弯成月牙,辛歌感觉自己真是要败给他了:“好啦,好啦,既然养在你这里,那就听你的叫‘结婚’咯,不过,万一以后要养第三只猫,该不会真叫‘离婚’吧?还是一个辈分的呢……”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胸口轻微起伏,慵懒风的旧毛衣让人更显温柔。 祁温贤怔了怔神。 半晌,才将小猫抱进怀里,一下下轻抚着,声音清澈又通透:“我以前听过一个说法:一年叫纸婚,五年叫木婚,十年叫锡婚,二十五年叫银婚,五十年叫金婚……只要你愿意捡,那我便养着,猫的名字,有很多很多备选项,但绝对没有‘离婚’这一说。” 月色下,他的目光缠上她的。 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辛歌一动不动看着他,久到差点以为自己也醉到丧失语言能力时,她才飞快低头,小声嘀咕一句:“祁温贤,你总是在奇怪的地方特别执着……” 都说了好多次,自己现在这个情况,是不可能和他结婚的,就算她打心底里愿意,也敌不过外界阻力。 他全都明白的,却还是这样偏执。 图什么? 难道说,自己当年那一纸退婚书真的刺激到他了?还是,他看到身边好友都成双入对,也想抓紧时间解决人生大事?都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比起那些不甚了解的名门千金,还是自己这样知根知底的女人更适合结婚?而且,他们在那件事上还挺和谐…… 只有她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苦苦思索半晌,却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答案,等她再度抬眸,才发现祁温贤一直注视着自己。 “是啊,特别执着——毕竟,‘和辛大小姐结婚’是我从十七岁时就开始执着的事。”他点点头,又轻哼了一声,声音里似乎是带了点儿小情绪,责备她至今不理解自己的用心,“辛歌,我是真的很想,成为你的家人。” 第35章 (一更) “问心有爱吗?”…… 家人…… 两个字萦绕耳畔。 是喔, 结了婚,就意味着在真正意义上成为了家人,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了名正言顺。 倒是挺像他那个脑回路能拧巴出来的理由。 辛歌不自觉地微微睁大眼睛, 心头仿佛有一面皱巴巴的小旗子, 被这两个再寻常不过的字慢慢熨平, 迎风而展, 鼓动着,招摇着, 向世人宣告, 自己好像也不算一败涂地,片甲不留。 然而心悸过后, 却是迟疑:“可是我……” 根本没有给她把这句话说完的机会, 祁温贤侧身望向她:“你所担心的那些问题, 在我看来都不是问题, 现在不是,三个月后也不是——一辈子,都不是问题。” “可祁大少爷,对你的家庭而言, 这就是没办法回避的问题。”辛歌避开他的目光, 直言祁岳山和温茹不会接纳自己,“当年我留下一封退婚书不辞而别, 我知道你很生气, 我也一直都对你‘问心有愧’,你说你还和以前一样喜欢我, 想和我好好谈一次恋爱,行,我可以接受, 三个月以后好聚好散,咱们彻底两清——所以,祁温贤,请你不要在恋爱期间让我对未来产生毫无意义的期待,好吗? 男人抚弄小猫的手动作一滞:“你答应我,只是因为问心有愧?” 不等她回应,他声音愈沉:“问心有爱吗?” 沉默在两具缺失灵魂的躯壳间蔓延。 吹过别墅花园的夜风明明透着丝丝寒意,辛歌却莫名有些燥热,她扯了下衣摆,并拢双腿,许久过后才轻声呢喃:“你不是都想起来了么,那天醉酒后发生的事……” 葱白的指尖,点了点自己额头正在中央。 祁温贤弯了下唇角。 客观因素无法和解,但是主观心意倒是有好好传达。 大概是在为两人助兴,沿着台阶来回踱步的狸花猫忽然开始叫唤,一声接连着一声,惹得那只被清理干净的小白猫好奇地从祁温贤怀里拱出个毛茸茸的脑袋,歪着头,学着同类的样子,破天荒“喵”了一声。 不是哑巴。 只是个闷葫芦。 辛歌忍俊不禁,抬手戳了下圆滚滚的猫猫头,因那种美好的触感顿感浑身舒坦,继而抬起脸,笑笑地望向祁温贤:“喂,我们第一次约会,能不能不说那些烦心事啦?太拉低约会质量了吧!要知道,你今天的约会表现,本来评分就不高……” 她伸开双手,冲他眨了下眼:“抱一下吧,我要去睡觉了。” 不想和他长篇大论。 只想要一个睡前的拥抱。 有些精于算计的人,能得到十分回报的时候,往往会想到索取十二分,深谙“得寸进尺”之道的祁家少爷便是如此。 嵌合进辛歌的双臂间,他毫不吝惜自己身上的温度,一手揽住藏于宽松毛衣下不堪一握的纤腰,一手扶着她的背不允她后仰,可惜,这般浮于表面的亲密俨然远远不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