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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昭哥。只是我有个问题想问小意。” “嗯?”江初意头都没回地应声。 苏墨把怀里一直抱着的大狗放在身侧的空位上,看似寻常的动作,却暴露出他无法掩饰的紧张。 “刚才管桥说的那些话……”他慢悠悠地说,“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季夏神色一变,缩在一旁默不作声。 和这些人走得这么近,他自然也知道一些苏墨的过去,但他认识的苏墨温文有礼,君子之风,丝毫看不出传言中的疯狂,也就一直没提过。 总是没提过,他却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对苏墨来说,他的过去是个禁忌的开关。 没有人想唤醒那个疯狂的苏墨。 如果江初意是个普通女孩,她恐怕要被乍然听到的那些话给吓到了吧。 然而…… 江初意:“什么话?那些狗叫吗?我为什么要在意一只狗在叫唤些什么。” 车内一静。 扑哧。 季夏忍不住笑了出来,他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抬头去看的时候,却发现贺斯昭的唇边也露出一丝笑意。 苏墨紧绷的眉眼愣了愣,缓缓放松下来。 “真是符合小意风格的回答。”他柔声说。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的是,苏墨作为原剧情的重要男配,身世经历早就被原作者抖了个底朝天。 管桥说的那些,江初意早就知道了,甚至比他说的更加详细。 正如此时苏墨自己的解释一般。 “三岁时我杀掉的那个女人不是我的母亲,是我父亲从外面带来的,他趁我父亲不在,勾搭人想偷我父亲的财产,被我发现后想杀了我,然后被我反杀了。” 苏墨在说这些的时候语气仍然很温柔,不像是在说自己的过去,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五岁时我被送去教养所,那里都是十几岁的青少年,只有我一个幼童,能去那里的人能有什么好人?他们看我幼小又长得漂亮,想对我做些什么,只是也被我反杀了。”他继续说,还捋了捋耳边的碎长发,“这两件事我都有理由解释,但精神病院那个我确实没什么好辩驳的,虽然没造成什么伤亡,但我确实炸掉了半个医院。” 他眉眼平静地坦诚自己的罪过,就像在等着江初意的宣判。 他没详细说,江初意却记得原剧情里提到过,就说:“那不是你的错。” 苏墨一怔。 “你从三岁时就直面过死亡,然后被误会,被当成怪物训斥,一直到十几岁都是这样,没有人相信你,是吧?”江初意说着苏墨的心路历程,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那你会发疯,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听着江初意说这些完全不在预料之中的话,苏墨脸上第一次出现类似呆滞的神色。 他大睁着眼睛直直看着后视镜里映出的江初意的脸,几秒钟之后,泪水突兀而下。 在进入基地之前,他就做好了准备要面对今天的这一幕,毕竟这是他离开基地之前每一天都会发生的,也因此做好了会被江初意恐惧和厌恶的准备。 只是但凡有所选择,谁愿意面对心爱之人厌弃的目光。 只要一想到这种眼神出现在江初意望着他的目光中,他就想回到从前的疯狂之中,把一切都毁灭。 但和以往不同,他有了比发疯更重要的目标。 治好江初意的病。 贺斯昭也知晓这一点,所以并没有过多干预他,只是在回来之前一句明确的询问,和要求他一句简单的誓言。 他是唯一相信过他的人。 而现在又多了一个人愿意相信他。 贺斯昭是从小都知道他是谁,做过什么,并且自身实力强悍,不会像他人一样畏惧他,才会给予更多的信任。 但江初意…… 她只是听了他的解释,就愿意去理解他,相信他。 苏墨沉默而汹涌地流泪,江初意看到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按照人类的行为习惯,这时候应该对伤心的人进行安慰,只是很可惜,她从来没有点亮过这个技能,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才导致了苏墨的伤心。 这时贺斯昭开口:“苏墨,我最近一直在想,也许我们之前都错了。” 苏墨流着泪,声线却出乎意料地很稳:“什么?” “我们可以有另一种方法活着。” 贺斯昭声音坚定,这个想法已经被他承认,并且开始践行。 苏墨何等了解他,听到这句话,瞳孔微微张大。 他再清楚不过,贺斯昭和他是同类型的人,这也是他愿意跟着他的理由。 他们锁好心中的猛兽,伪装成正常人的模样,融入社会之中。 贺斯昭的自制力比他恐怖得多,他就像他的对照组,同样的疯狂和强悍却把自己装成最温顺的武器,让那些人以为自己掌控住了他。 但他们终究不是正常人。 而现在拥有极强自制力,伪装和压抑自己二十余年的贺斯昭居然改变了。 是因为他们都无比在意的那个女孩。 苏墨沉默片刻,低低地笑出来。 怪物就是怪物,只要她不害怕,为什么还要去做伪装? “我知道了。”他柔声说,顺便擦掉了自己的泪。 季夏看气氛终于缓和过来,才语带崇拜地开口:“上校,你居然十几岁就会制作炸弹了?我十几岁还在玩水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