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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街上,柳树枝头重重叠叠挂满了白絮。 每到这段日子,年年相似又不同,总能感受到时光流转。 身上穿着便装,池岛回酒店换了校服,服过药便去学校。 刚下课,学生们接受完一小时精神洗礼,赖赖唧唧瘫座位上。 少数顽强不息的,闷头埋进题海里,人不动,笔在动。 距离高考还有37天。 教室墙面挂起横幅,贴上了标语。 “不拼不博,高三白活。” “我的眼里只有你,大学。” …… 她从中走过,在后排座位坐下,收起不在学校这几天堆在桌上的纸张。 考试临近,大家或多或少开始焦急,她并没有与之产生联系。 仿佛是毫不相关的事,所以常对这样散漫的自己无能为力。 如今想起那个人,想法会淡去。 但不是肯用功去学,就一定能会的。 凌晨五点四十三分,池岛坐在桌前盯着空白的试卷大概看一晚上。 她又碰到解不出来的题。 以前听别人说学不会,一直觉得是没有用心。 如果用心,肯定能做好的。 现在轮到自己,解出十几个答案,错了十几个答案。 僵在那里,怎么读题怎么想就是不对。 下笔每个数字都奇怪。 那一瞬间,抬头满墙纸条,情绪突然的崩溃。 她扔下笔,什么都不想做,拿起手机划进联系人页面。 看到屏幕上显示着江先生,鼻子酸涩,忽然湿了眼眶。 片刻发去信息。 -五月快乐。 时针走到六,池岛放下手机,去洗手台用冷水扑了几回脸。 一开始她没注意到手机亮了,看看墙上的钟表捡起笔。 打算再磨一小时,还是做不出来就去学校问老师。 直到进来电话,手机振响,显示片刻前的名字。 她呼吸止了一秒,身体飞快推开椅子站直身,拉出一道吱呀声。 右手里的中性笔落空,接起电话。 “江先生。” 她开口,自己的嗓音听起来和大脑一样发沉,泛着哑。 慢半拍思考,大清早发去的信息会不会打扰到对方。 江承晦应了一声,似乎听出来点什么。 声音通过电话传来没减去半分磁性,带着棱角分明的金属质感。 “一夜没睡?” 池岛心虚,面对江承晦说不出假话,她默认。 之后又补充一句,“课间可以休息的,还有中午,一晚不睡觉绝对不会受到影响。” 只是忘了自己正发着低烧。 江承晦言简意赅,“现在去睡。” 池岛怔了怔,听话的嗯了一声。 胃里刚灌进去两杯咖啡,冷水刺激得大脑正处于半昏沉半清醒状态, 她有些犹豫,“我可能睡不着。” 江承晦说,“电话别挂。” “哦。”池岛低头看了眼堆在桌上的乱糟糟的课本试卷。 心里叹了一口气,又有些悄悄的开心。 她关掉房间的灯,躺在床上,拉起被子盖住自己。 手机就放在枕旁,知道另一边的江承晦在。 有时能听见轻轻的书页翻动声,有时是匀长呼吸。 窗户没有拉上窗帘,外面的天已经青了起来。 极淡的白色,揉杂着细细碎碎橘红。 中午醒来,屋内亮堂。 池岛拿起枕边的手机,不知何时电话已经挂断。 屏幕顶端跳出来的是两条间隔时间很长的信息。 江承晦回复说五月快乐。 周六会过来一趟。 睡饱了,电量也充满。 池岛走前瞄了眼镜子,觉得应该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 下午到学校,蓝莹望见她,隔着半个走廊的距离。 腿还没迈开就先喊过来。 “什么时候买的彩票?中了多少?” 满是揶揄,池岛低咳着被逗乐。 欢笑后收敛嘴角,压了压弯起来的小弧度。 即使看不见,也知道自己有些张扬。 她接住蓝莹过来的汽水,脸不红气不喘道。 “梦里买的,中了一整个世界。” 星期三,星期四,星期五…… 晚自习,她在纸上算着距离见到江承晦还有几天。 之后便裁下纸放在桌边,翻开练习册做题。 越做越无法集中注意力写下去。 动几笔,便想朝旁边瞅一眼。 最后不得已拿东西盖住,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江先生真是太烦了,总打扰她认真学习。 天气变好,晚上放学的时候,街面能见到不少人。 学校门口不让堆积小吃摊,便都跑到前面的商业街上。 正位于酒店门口的台阶前,摊贩和行人熙熙攘攘。 池岛像往常一样走在小道边角,远离喧闹人群。 利用几分钟路上时间背英语单词。 忽然身后有人喊她名字,转过身。 街边停着一辆雪青色跑车,楼姝靠在车边,面前两排小吃摊。 她手里一串铁板鱿鱼须,一份装在快餐盒里的大份章鱼小丸子。 “师傅,不要香菜,多放辣,”楼姝说着,冲池岛挥了挥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