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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一个温润的男声在她身侧响起。 明珠侧头一看, 竟是陆风岩:“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对这种赏花宴毫无兴趣。” “听说你要来, 我便来了。”难得一见这美人微醺的情状,倒是来对了。 明珠对他笑了笑,仍是懒洋洋的, 窝在软椅上不愿起来。 看的陆风岩颇有几分心痒,心下默默又计算了一遍距离大婚还有多久。 “花开得不错。”陆风岩看着园子里的盛开着的各色玫瑰、芍药、海棠等,赞了一句。 “是啊,”明珠跟着附和了一句, “这些花年年都会开,只是赏花的人不同了。” 陆风岩自然知道她为何有此感慨,也没有试图去开解,只淡淡道:“我们还在。” “是啊,我们还在。”明珠笑着摇摇头,甩掉内心那些无谓的感慨。 “他们又聚在一起了,怕不是又要作诗。”明珠望了望凉亭那边,一些少年男女正聚在那边。 “明珠不打算过去?” 明珠摇了摇头:“她们都知道我不擅作诗,除了赵意如,也没人敢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拉我去作诗。”就算重生的她已经能作出足够应景的诗句,但此时的她也早已没了那种想在众人面前表现自己的心境。 “将军呢?” 陆风岩也摇头:“都是未婚男女互相表现争取姻缘的,我过去凑什么热闹?”他的目光落在明珠身上,他已经拥有了最耀眼的那颗明珠。 “英雄所见略同,干杯。”明珠把手里的杯子和陆风岩的碰了碰。 陆风岩将杯中酒一口饮尽:“月底的宫宴,明珠你会去的吧?” “宫宴?”明珠倒是怔了怔,“要不是你提起,我还真差点忘了这回事。” 大楚的开国皇帝为了纪念正式登基的日子,每年都在那一天都举办宫宴,邀请诸位重臣及家眷。这个习惯一直延续至今,每年的宫宴都规模极大,以往,这是明珠每年最重视的一次亮相,每次她提前一个多月就要开始选衣服、订首饰,以确保自己在宫宴上艳惊四座。 但重生以来,她真是完全没有想起过这回事。 也许是有了远比外表重要的多的事需要担心,如何艳惊四座再也不是她生命中的重点。 虽然明珠忘了,但其他人总归记得。 果然,过了两日,紫韵提醒明珠,宫宴的日子快到了。府里的管家也来问是否要制新衣、新首饰,明珠便随意指了几个新样子。比起往年的用心,可以算得上是很敷衍了。 不只管家有些惊讶,连盛宣和都来关心了下自己这个meimei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弄得明珠哭笑不得,怎么自己不再那么关心衣服首饰,在其他人眼里是这般不可思议之事吗? 宫宴当天,盛王带着明珠和萤萱二人早早出发。 明珠身着一条月白色的拖地长裙,裙摆上用金线绣着菡萏。一条金色的缎带系在腰间,越发显得身姿袅娜。 发间金步摇,腕上白玉镯。 这种月白中夹着金的配色,又衬出了几分端庄与威仪。 萤萱一看见她的打扮,又xiele气,听说明珠今年在打扮上没太花心思,本以为有机会在服装上胜她一筹。没想到,这条看起来设计简单的裙子,在她身上却显得雍容华贵。 萤萱没精打采地上了马车,宫宴不比平时贵女间的聚会,平时她可以故意晚到一点,和明珠错开一步。 但宫宴上,她必须和明珠同时出现,想到到时候站在长姐身边,整个人被衬得平庸普通,她幽幽叹了口气。 事情确实如她所想,唯一安慰的是,入场时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明珠身上,没几个人注意到被衬得平凡普通的盛萤萱。 但转念一想,想到自己只能拿这点来自我安慰,萤萱顿时有种想哭的冲动。 殿内众人互相寒暄着,过不多时,帝后二人、几位妃子、太子和三皇子前后进殿,众人又起身行礼拜见。 圣上笑着让他们起身,自己则携皇后和几位妃子入座,皇后下首坐着的是三皇子的养母苏贵妃,贵妃年纪不算大,又保养得宜,此时穿着一身大红宫装,在众妃里甚是耀眼,也难怪能一直这么得圣宠。 “殿下,”三皇子拦住了太子,“近日怎么一直对臣弟避而不见啊?” 周围不少人在互相寒暄,因此三皇子的行为也不算突兀。 太子冷冷地看他一眼,自从知道这个弟弟有争皇位之心,背地里没少使手段后,太子确实有一段时间对他避之不见了。 就算偶尔下朝时遇见,也是横眉冷对,半句话不肯多说。 三皇子暗暗嗤笑太子,这么个喜怒形于色的人,怎么当得好一国储君。 在三皇子看来,这是个可以稍加利用的机会。在圣上和群臣面前,自己对太子笑容可掬,太子却冷着张脸,长此以往,也许能给众人留个太子并不善待臣弟的印象。 却不想,太子定定地看他半晌,也露出一个颇诚恳的笑容。 三皇子内心微怔,他在太子的眼神、表情中看不出一丝勉强,这是……难道是自己最近没怎么搞事,所以太子的态度回暖了不成? 明珠在一旁冷眼旁观,心里暗叹一声。 三皇子也许不知,避之不见是还念着旧情;能当面微笑得出来,反而是终于下定决心要反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