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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奚明仲说,“虽画像上的人容貌各不相同,但你若想看,明日我命人送来。” 李妩点头应下了。 “若大皇兄当年的事也与鞑靼有一些关系。” “这个三皇子来京城……” 没有太多的证据。 无非他们暗中查证之后,隐隐查到那么一点儿线索,可那一点蛛丝马迹很容易便断了。 他们不得不耐下性子等待时机。 奚明仲知李妩内心所想,接上她的话:“顺藤摸瓜。” “嗯。” 李妩应一声,记起贺知余提及大理寺的卷宗又说,“贺知余问我是否对大皇兄的卷宗感兴趣。” 奚明仲微怔。 半晌,他评价一句:“贺大人的确在乎你。” “是。” 李妩扯了下嘴角,“所以我没有应,不能让他做将来会后悔的事。” 奚明仲端起茶盏又放下。 他看着李妩,少有多嘴:“阿妩,你终究不是他,怎知他将来必定会后悔?你不喜旁人为你做决定,对于贺大人,未尝不是如此。何况,他身为大理寺少卿,手里有些权利,想查大可自己去查。” 李妩垂眸笑一笑。 “但愿贺大人没有这么冲动。” …… 贺知余从揽月阁离开,没有与奚明仲碰上面。 他也未留在府中而是出府去了。 回来之后,即便晓得奚明仲已经离开,贺知余没有回揽月阁,只去自己用的那间书房。靠近书案,他将两个木盒子放在书案一角,又注意到书案上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摞似乎是书册子的东西。 贺知余皱一皱眉,随手拿起搁在最上面那一本册子翻开了。 随之才发现手里的是画册。 也非普通画册而是…… 贺知余看着纸上交缠在一起的男人与女人,一怔之下耳根guntang。 他别开眼,“嘭”地用力将画册合上了。 与此同时明白过来,这些东西定然是李妩放在这里的。 他想起马车里李妩在他耳边说过的话,想起午后在揽月阁顶层发生的事。 贺知余紧抿着唇,脸色亦愈发变得难看起来。 夜里。 李妩沐浴时,浴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辨认脚步声已知是谁。 她懒懒泡在热水里,在贺知余走近时,捞起一块帕子往身后递去:“来帮我擦身子。” 第32章 理由 偏头在他侧脸落下一个轻吻。 贺安这些日子过得十分不痛快。 先有被他的父亲贺显痛斥, 扬言他若再敢对贺知余不利,便让他滚出宣平侯府,后有被所谓的云安郡主及凌家的凌越坏了好事。他借酒浇愁, 夜里回到宣平侯府,等着他的又是他父亲的一顿家法——白日里戏台发生的事已传到贺显耳中。 藤鞭落在身上的剧烈疼痛使得醉醺醺的贺安清醒两分。 对上贺显怒意冲天的一张脸,他下意识生怯,缩了下脖子, 只这种怯意很快变成不满。 那些骂他一事无成、游手好闲、朽木不可雕的话早已听得耳朵生茧。 贺安面上麻木听着,心底却燃起怒。 无非如今有了贺知余那个能光宗耀祖的儿子, 便对他万般厌恶。 可明明他才是一直在为光耀贺家门楣而努力的那一个人, 明明宣平侯府的世子之位原本是他的囊中之物。 突然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个贺知余, 宣平侯府的一切仿佛变得与他无关。 世子之位变成贺知余的,他这个所谓的儿子也越来越讨嫌。 外头那些人故意在他面前拿世子之位打趣他的时候,难道他心里好受吗? 但无人在乎。 尤其是他这个父亲, 根本不在乎。 只会一次又一次痛骂他,用看着一滩烂泥一样的眼神看他。 酒壮怂胆。 当又一藤鞭落下来时,被摁在地上跪着的贺安用力挣脱钳制站起身。 他站在怒目而视的贺显面前,粗喘着气,拿手指点着贺显说:“你不用在这里假惺惺!我知道,你一直看不上我, 觉得我没用,因而你有了个前程大好的儿子以后什么好处都往那个儿子面前捧。可终有一日,我会叫你们刮目相看!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你们都会后悔!” 撂完狠话的贺安不待贺显有所反应,便理一理凌乱的衣袍走了。 刚回到宣平侯府的他又从府里出来。 这一次,贺安去的不是酒楼,而是烟柳之地。 他要了个雅间, 不一会儿好酒好菜连同美人一并来了,叫他忘记贺家那些不愉快的事。 正当贺安左拥右抱,一时喝这个美人灌的酒一时吃那个美人夹的菜时,有人手中拿着一坛酒推门进来了。他不悦皱眉望去,看清楚来的那人样貌愈发不爽。 贺安冷笑:“什么风把吕公子吹来了?” 吕璋带着酒上前,不在意贺安态度,自顾自在桌边坐下:“听闻贺兄在此,特地过来向贺兄敬一杯酒。” 一面说一面要给贺安倒酒。 贺安看一眼吕璋,伸手护住酒杯,冷声拒绝。 吕璋失笑,示意旁边的美人递来一只干净的酒杯,先自己倒一杯酒,一饮而尽方道:“贺兄,我这一坛陈年佳酿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喝到的,当真不尝尝?” 贺安见吕璋当着他的面先行饮下一杯酒,定一定心神,收回手,默许吕璋为自己倒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