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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妩微笑着,说出口的话却格外冷淡,“非要强求,便让人不喜欢了。” 贺知余并未想过李妩会轻易把那些过去的秘密告诉他。 听着李妩这些话,他慢慢笑起来:“与我而言,也不甚重要。” 不知道,又如何? 数年之前初初遇见她时便不知,依旧动了心,可见二者之间,全无关系。 李妩垂下眼。 她把玩着李婉小而软的手掌,半晌一笑,抬眸看着贺知余,慢慢道:“贺大人,帮我染指甲。” 新摘下的红色凤仙花被扔进石臼中捣碎。 艳丽花汁又被一一涂在李妩的十指,指甲染上夺目的色彩。 李婉对贺知余在做的事有许多好奇。 她趴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也不捣乱,眼底渐渐染上新奇。 眼见贺知余耐着性子涂完李妩十根手指,小姑娘兴冲冲也学李妩之前的样子对贺知余伸出手:“爹爹,要。”她两手摊开,手背朝上,朝着贺知余伸过去。 李婉眸子里盛满期待。 贺知余看一眼李妩,见李妩没有开口的意思,唯有说:“婉婉还小,不可以。” 小姑娘听出是不会帮她染的意思,扁起小嘴皱起眉,委屈不已。 贺知余微愣,又去看李妩一眼。 李妩却含笑朝他再次伸出手:“贺大人,染一遍不够的。” “要!”婉婉连忙也将小手往前递一递。 贺知余:“……” 于是不得不伺候起大小两位娘子。 一篮子的凤仙花用尽,李妩的指甲染过一遍又一遍,待彻底晾干,才勉强算成了。婉婉的小指甲也染上艳丽颜色,不过贺知余只给她染一遍,勉强满足她。 “不能放进嘴巴里。” 染完指甲,李妩认真叮嘱小姑娘,“吃坏肚子会不舒服,得喝药。” 最怕喝药的婉婉听见她的话,连忙把小手背在身后,努力摇头:“乖乖的,不喝药。” 李妩“嗯”一声,抬手轻捏一把她的脸。 贺知余手上也不小心沾上凤仙花汁。 伺候过李妩和李婉,他终于能取将沾染的花汁洗净,便起身去净手。 而到得此时,仁寿宫的事,李妩不想谈,也无旁的什么事情,贺知余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 他正欲离开,先听见李妩说:“差不多该用午膳了,贺大人。” 这是邀请他留下一道用膳的意思。 贺知余过得几息时间才出声问:“有酒么?” …… 午膳是李妩、李婉同贺知余三个人一起吃的。 酒却是李妩与贺知余两个人喝。 用罢午膳,奶娘带李婉回房间午憩,而李妩带贺知余去揽月阁喝酒。 她从前吩咐过将佳酿悉数存放在揽月阁。 白日的揽月阁与夜里风景不尽相同。 贺知余跟在李妩身后,沿着木质台阶步步往顶层走去,偶尔从窗户能望见外面的景色。 一层又一层,各不一样。 至揽月阁顶层时,站在窗棂旁朝外面望去,远处近处风光一览无遗。 只不久之前在揽月阁发生的事历历在目。 贺知余想起那一日李妩口中赌局,不由得朝她看过去。 李妩却在案几旁席地而坐。 干净的碗碟、吩咐厨房准备的下酒小菜与佳酿,皆在案几上摆放着。 “不是要喝酒吗?” 李妩执壶往两只酒杯里分别斟满酒。 贺知余走过去,一撩衣摆,在李妩对面坐下。 李妩放下手里的酒壶,端起其中一杯酒,微笑冲贺知余举杯道:“贺大人,今朝有酒今朝醉。” 第30章 兴趣 “不知殿下可有兴趣?”…… 心情烦闷的李滢溪在房间里独自待得一阵, 依旧难以平复情绪。 因而在大宫女的提议下,她出宫来听戏。 李滢溪坐在二楼一处绝佳的位置,可以清晰看见戏台上的人, 又不必担心被打扰坏了兴致。 左右用帐幔隔绝视线,面前一张案几,摆放着茶水与果品点心。 戏台上一出生死别离的戏码看得人泪眼婆娑。 本想借听戏缓和情绪却不奏效,李滢溪心情愈发低落, 比出宫时更郁闷。 大宫女剥了橘子递来。 李滢溪全无胃口,摇摇头, 一双眼睛仍望着戏台却皱起眉。 不过她没有离开。 即便不听戏, 李滢溪也没有其他地方想去、可去, 索性留在这里,无非换个地方枯坐。 直到一折戏唱到最后,戏里的小娘子与书生艰难重逢, 执手相看泪眼,她的烦闷情绪才慢慢疏散些许。伶人们上台谢场,五颜六色站了两排,李滢溪一向大方,扭头吩咐大宫女送些赏银去让他们分了。话音才落,底下生出sao动。 事情发生得突然。 一名醉酒的公子哥儿忽然冲上台, 拽住其中一名小花旦便不肯撒手。 不但不撒手,还将人往自己的怀里揽,口中又说出些轻薄话语,把那名小花旦吓得懵住了。 周围其他人也愣一愣才回神,连忙上前去把公子哥儿拉开。 未想那公子哥儿带着不少小厮仆从,且个个会武,转眼把上前想护那小花旦的人一一揍趴在地。 待戏班的班主赶过来, 那小花旦仍被公子哥儿揽着却挣脱不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