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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闲地看起热闹。 第6章 爱恨 贺知余的衣袖又一次被她的手指拽…… 云安郡主李滢溪,乃是端王独女。 端王妃生产时落下病根,在李滢溪两岁那年病逝,到得李滢溪八岁的时候,端王也病故了。去世之前,端王将自己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了先帝。是以,彼时待守孝期过,先帝特地派人去接李滢溪,自此之后李滢溪便一直养在宫中。 先帝尚在时,待李滢溪有若亲女。先帝驾崩之前,亦曾叮嘱新帝李深照顾好李滢溪。故而李滢溪这一位云安郡主,在众人眼中一样身份尊贵。 只是与身为平阳长公主的李妩不同,李滢溪乃是被交口称赞的窈窕淑女。 既为淑女,自行事有度、知礼守礼而不逾矩。 李滢溪这般在长街莫名拦下宣平侯府马车的举动,在李妩看来是新鲜有趣,在贺知余看来,却不过令他深深皱眉。 尤其李妩便在马车里。 不必回头也晓得她此时定一副好看戏的表情。 但他与云安郡主向来无什么交集。 贺知余想不出李滢溪拦下他马车的理由。 站在马车旁的李滢溪不知贺知余此刻心中所想,但明白自己的举止突然,亦有违贵女身份。然而,她要见贺知余,一时寻不到旁的法子。 “贺大人。” 李滢溪努力定一定心神,开口询问,“可否借一步说话?” 马车车厢里,故意避去角落的李妩换到贺知余同侧的位置。 李滢溪的话字字句句落在她耳中。 她虽不出声但一双眸子直直盯住贺知余侧脸,在李滢溪提出借一步说话时,抬一抬手。于是,贺知余的衣袖又一次被她的手指拽住了,且似乎拽得比之前更紧。 贺知余感觉到了,面上不动声色,半分痕迹也不泄露。 哪怕眼角余光也未瞥向李妩的方向。 他客客气气对李滢溪道:“云安郡主有话不妨直说。” 虽客气,但语声温和。 李妩听出贺知余同李滢溪说话时的语气与对待自己的不同,不以为怪——贺知余对她有怨有恨,对李滢溪又没有,好端端的怎么会故意不给李滢溪好脸色? 念头转动,手指松开,李妩放过了贺知余的衣袖,拿盈盈美目望着他笑。 贺知余眉眼不动又道:“或是云安郡主觉得不方便?” 确实不方便。 李滢溪因贺知余的话而暗暗咬唇,感到为难。 “也罢。” 纠结过片刻,李滢溪悄悄深吸一口气,吩咐周围其他人退开些。 她仍立在马车旁,脸颊微红,垂下眼,放轻声音对贺知余说:“贺大人,我知道,你当年被我皇姐伤害过,对她存着报复之心,才会有而今这诸般举动。” “我、我……” 李滢溪支吾了下,忍着脸颊的guntang,一鼓作气说清楚来意。 “贺大人,我可以帮你,我们合伙吧。” “我也不喜欢她那样嚣张任性。” 李滢溪把话说出口,却不敢去看贺知余是何种表情和反应,只期望能从他口中得到肯定的答复。她更想不到,这些话一字一句,无不落入李妩这个正主的耳中。 听见李滢溪这番话的李妩几乎被她逗笑。 她无声微笑,即便看热闹看到自己身上也根本不见恼。 贺知余拿余光飞快瞥一眼李妩。 望见李妩笑容灿烂,俨然不把李滢溪的这些荒唐之言放在眼里。 可李滢溪到底喊她声皇姐。 做meimei的想要帮着外人欺负她……有什么值得笑的吗? 贺知余早便知道李妩是没心没肺的性子。 偏偏这一刻,看她这幅模样,依旧生出几分不快,这种不快令他倍觉烦躁。 “云安郡主误会了。”贺知余克制情绪,沉声对李滢溪说,“微臣怎会对长公主殿下存着那样的心思?请郡主也勿要再抱着这种想法。” 李滢溪惊讶中猛然抬起头。 她不可置信看着贺知余:“可是别人都这么说的啊。”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传言本不可尽信。” 贺知余道,“是云安郡主误会了。” 是误会? 李滢溪因贺知余的话满心迷茫。 不是京城里四处传的那样? 既然不是,为何极力赞同大晋与鞑靼和亲,让她皇姐嫁去鞑靼? “郡主请回罢。” 贺知余淡淡道,“微臣也有事在身,先告辞了。”话音与帘子一道落下来。 “噢……”李滢溪茫然退开两步。 她站在原地,看着宣平侯府的马车重新上路,渐行渐远,消失不见。 …… 宣平侯府的马车继续往长公主府去。 车厢里一片悄然无声。 安静待在角落的李妩侧过身子,来回打量着坐在近处的贺知余。 她弯着唇,眼底流露浅浅的、不怀好意的笑。 “贺大人几时和云安这样亲近了?”李妩慢悠悠说,“也不知我有没有坏了贺大人的好事,我若不在,贺大人同云安总归能待上一会儿?但想来不要紧,贺大人自可另寻时间找云安细细聊一聊。” 几句话怪声怪气。 贺知余垂眸望向手中那一本书册子:“微臣同云安郡主不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