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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雨微微颔首,坐在了婢女放过来的木凳上,拉过了老人的手。 “咳…”老太太开始咳嗽了。 婢女跑过来安抚。 姜雨观老人脉象沉缓,又时而急促。 咳嗽的症状也不像肺结核。 古人时常错诊肺痨和肺痈。 “何太医,有无可能是?”姜雨收回手询问何鑫。 姜雨还未说完,柳江却先开口,“肺痈!” 柳江心里有些激动了,整个太医院只有他觉着是肺痈,其他太医都断定是肺痨… “对!肺痈!”姜雨看向了柳江,那个曾举荐她做掌药的太医。 何鑫皱了皱眉,并不能接受姜雨的诊断。 他先前听闻姜雨把惠嫔娘娘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想着她是有本事的,不料她现在竟在胡言乱语! “柳院判,你怎的又胡说!姜太医,你这又是如何诊断的啊!”何鑫一改往日沉稳,竟变得同徐少原一样激进。 匆忙归家的胡大人,听到了这些对话,僵在了母亲的门口。 什么?肺痈?母亲不是肺痨? 姜雨愣住了,这人怎么当的院首,走后门吗? 本以为通情达理之人,竟能说出这般无礼的话。 “老太太明显的胸痛!你诊不出来吗?”姜雨说道。 何鑫甩袖,“古书记载,肺中痨症,偶见胸痛!” 就不该带这小丫头来! 柳江毕竟才三十多岁,有些激动,“何院首!太医院上上下下都说属下诊错了,可今日小姜太医也说是肺痈!属下必定要再辩上一辩!”柳江急切说道,“病人不会按医书上生病,医书所记不仅是为了学习,更是为了让我等修正传世!这肺痨和肺痈本就…” 何鑫此人刚愎自用,不等柳江说完,怒极骂道,“你个竖子!” 他今天本想指导一下新太医,不曾想柳江竟还觉着是肺痈,连那姜雨也是如此! 可不等他再说,胡尚书家的小儿子就冲了进来给了他一拳。 “你个狗屁太医,还什么院首,我祖母让你们折腾的都没个人样了!”胡博远是出了名的京中纨绔,有些随了他母亲的性子。 他母亲是武将出身。 何鑫一屁股坐地,帽子都歪了。 姜雨都看懵了,她突然想起了一句诗,叫作鲜衣怒马少年时?是这么用的不? 要是姜雨爷爷知道姜雨脑子里想的,又得骂她不学无术。 “这位美女太医,我祖母,她本来没这么严重的,让这狗屁何鑫治的越来越重!”胡博远看着姜雨,又是痛骂何鑫。 何鑫气的当场昏了过去。 “胡博远不得胡闹!”胡宇进了房中,他刚才故意没拦着胡博远。 “胡大人!”姜雨和柳江一同给胡宇问安,竟没有人理会何鑫。 “方才我都听到了,家母所生之病不是肺痨?”胡宇有些感慨。 他其实早有耳闻姜雨这位红极京都的女太医。 “正是,肺痈和肺痨容易混淆,令慈其实患得是肺痈。”姜雨平静地解释道。 现代医学发达,早就能容易地区分二者。 肺痈就是肺脓肿,肺痨就是肺结核。 “可太医院上上下下都说家母是…”胡宇该问的还是要问道。 “胡大人放心,柳院判医术高明,不曾和他们同流合污!”姜雨玩味说道。 “胡大人,令慈初期高热寒战,有明显的胸痛,这正是肺痈的症状啊!”柳江激动说道,“下官曾在民间游历,遇到一老者便是此症,我初始也断定是肺痨,可却被一位先生破口大骂…”柳江一番慷慨激昂,听得刚缓过来的何鑫又是昏了过去。 姜女士听得有些怔愣,转身默默抽出纸笔,在纸上写下新的药方。 芦根三钱、桃仁一两、鱼腥草二两、金银花四钱、川贝母六钱。 写好的药方递给了管家,“按药方煎药,一日三次,半月后我来复诊!” 胡博远凑了过来,一块盯着药方,“美女太医,我觉得你特别靠谱!” 姜雨嘴角微抽,目光转向讲完故事的柳院判,微微一笑。 大哥啊,你这般激动,有没有考虑过病人的感受啊! 奶奶都被你吵醒了! 柳院判终于察觉了什么,有些尴尬。 “胡大人,有小姜太医,令慈定能好转起来。”柳江还是比较年轻,给自己找补一下。 “哈哈,好啦,柳太医,柳大院判,走啦!”姜雨扯着他的药箱,连人一块拉了出去。 余下几人也是偷笑。 几日后,太医院 “柳太医,你说,何院首咋这么能装呢,本来我以为,他是个很靠谱的人。没想到居然这么刚愎自用,迂腐不化!”姜女士拖着下巴,敲了敲桌案。 “他是个有本事的,不过太过依赖古籍。”柳江如实说道。 “切,一把年纪了,哪能跟柳太医比呢,您年纪轻轻就是院判。”柳江才三十四岁。 虽然院首高于院判。 “小姜,莫要打趣我了,我要回家了。”柳江最受不了姜雨这般调侃,拎着药箱就起身要出门。 “哎,走吧走吧!别让嫂子在家等久了”姜雨笑着摆了摆手。 真是不经逗。 柳太医闻言,急步走到太医院正门口,一拍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