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案本 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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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不喜欢男人的身体。 可是他思量着现在唯一剩下的一条路……一条尽头处或许有示弱的谢清呈在等着他的路。 他怀着这种心情,端详着谢清呈此刻的样子,他忽然发现自己在这次意外中,竟然好像得到了一个很早之前就想得到的答案——那就是,谢清呈在床上是什么模样的? 从前他看着李若秋,看着谢清呈家的婚床,他脑子里就会窜出这样的好奇来。贺予他从没意识到,如果真是个钢铁笔直的男性,谁会去想象另一个男人在床上动情的姿态呢? 可他偏偏就是想过很多次。 他觉得谢清呈太冷了,太严肃,太禁欲和一个女人抵死缠绵的样子,是他无法猜测的。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有了答案。他真实的、近距离地看到了谢清呈被望折磨的脸庞,被情酒烧热的身体。 然后他发现,尽管其他男人的身体都是丑陋的。 但谢清呈因为太禁欲太克制了,竟好像和他印象中那种已婚男性不一样。罪恶又艳丽。像被蛇缠绕着的神明。 他看着这具熟悉又不熟悉身体,看着这个曾经在他面前非常强悍高大的男人,在麻木的内心里品琢着自己复杂的情绪——他发现自己有的更多的是一种直冲头皮的猎奇感,还有那种,疯狂的,复仇的刺激感。他今晚是真的疯了。 失去了理智。 过去的一切都已经被摧了——谢雪是假的。合同期限是假的。谢清呈说的话是假的。他现在完全就是一种认知颠覆的状态。 如果换成从前,贺予或许会坚定地认为男人就是不能碰的。再是什么理由都不能。 可是今晚。 他他妈的十一年的信仰都被谢清呈给毁了。 他整个精神世界都被颠覆了。 他还差这个? 性又算得了什么? 他出来放纵自己,本来就是要做从前不会做的事,要惊世骇俗,要灭人前那个愚蠢的贺予。 那么,比起泡夜店睡女人,更丧心病狂的是什么? 这答案,显然已是呼之欲出的。 贺予越想越觉刺激,这是一种要与过去的自己作对的刺激,是一种完全要把从前的自己毁灭掉的刺激。 他想自毁。 也想同时毀了骗的他那么惨的谢清呈。 他的视线在谢清呈克制着情欲的面庞上踅摸着。 目光的味道都开始慢慢地变了…… 贺予知道男人上男人是一件很恶心的事情,可他是侵略的那一方,那和过去那些男的强抗他不一样……他还是遵循着雄性本能的那个。 而谢清呈呢? 谢清呈作为一个直男,就算他忍不住睡了个女人,那事后恐怕也只是有些接受不能,丢人现眼而已。可如果谢清呈真的被他给上了…… 那……将心比心,这对一个大老爷们而言,是不是更大的打击? 想通了这一节后,贺予忽觉醍醐灌顶,自己刚才真是太傻了,他是个变态,从今往后他就要做个彻彻底底的变态。他就该拿最离谱最残酷的方式去毁人己,走什么女色诱惑的常规路? 何况现在谢清呈都yuhuo烧身成这样了。 如果在这过程中,他还能成功让谢清呈被自己刺激到,那可就更好笑了一谢清呈想要他,谢清呈不顾颜面也想要他。说出去都能要了姓谢的一条命! 贺予真是疯了,疯到战栗,疯到无所不为,疯到不计后果,于是——“啪”地一声。 就在谢清呈意识模糊间,他的手腕忽然被贺予扼住了。 昏暗的包厢内,谢清呈听到贺予低沉的声音,年轻男孩逆着光面对着他,身影高大挺拔,气势竟是说不出的迫人可怕。 “我输不输的,您现在断言还太早了。”贺予湊近他颈间,在他动脉边轻轻呼吸着,蛇般危险又诱软地喃喃,“谢哥,您和我,我们俩过了今晚再说吧。” 第52章 要与他共沉深渊 谢清呈并不知道贺予此时已经因为认识崩塌,信条毀灭,竟然已经产生了从里到外要推翻自己过去准则的念头。但他在被贺予按住的那一刻,还是然抬起那只贺予没有握住的手,抄起旁边一只酒瓶,紧接着眼也不眨地,砰地一声击碎了。 贺予眼神一暗:“你要干什么?” 谢清呈此刻已经被 59 度梅折磨得热焚身,生理上无法遏制的反应让他觉得精神崩溃,但他哪里是那种会轻易屈服的人。 他没有说话,只是粗重地喘息着,抬起那双眼晴,猎豹似的盯着贺予的脸,而后——他举起那破碎的酒瓶,眼也不眨地就往自己臂腕上狠扎下去!! 血一下子涌出来! 谢清呈蓦地上眼,咬住苍白的下唇。剧烈的痛感把他勉强从欲热的泥淖中拽了回来,谢清呈慢慢放下那血的凶器,把头往后一仰,胸膛起伏着,靠在茶几台面上。 贺予脸色非常难看地盯着他——看着他喘息的样子,看着他紧绷的衬衫染着酒色的衣襟,看着他在淌血的臂膀。 他一面看着,一面死死攥着谢清呈的手臂,指缝间一点一点渗入那温热的血珠。周围静了。 谢清呈在这短暂的清醒中,一边尽量调整着呼吸,一边用那湿润的眼眸看着眼前的少年缓了一会儿后,他沙哑地开了口:“……贺予。我问你……” “你其实……还是在意那些老视频里我说的话,对不对?” 贺予一语不发,由着谢清呈的血珠像泪滴似的,顺着他的指间,一滴一滴地落下,溅在冰冷的地砖上。 不止是老视频。 他想,连过去那些年的消息,他都已经知道了个七七八八。但贺予最后还是冷笑着,慢慢道:“这个问题你问过我了,我也已经告诉过你了答案我不在乎,谁还在乎这些?” “可是你不那么善于说谎,你如果真的不在乎,今天就不会这样。” 谢清呈脸上都是细汗,他不停地喘着气,知道自己冷静不了太久,他只能在这短暂的时间内把贺予劝得理智点,至少劝得清醒点。 贺予:“……” “小鬼……说实话……我当年……” 谢清呈讲这些东西,实在要耗费很大的力气,药性太烈了,很快又重新开始蔓延,开始占据他的血液,流至他的指尖,谢清呈用力闭了闭眼睛,张开眸时眼睛里都是痛苦的水汽, 但他还压抑着,喉结咽了咽。 “……我当年……之所以不愿意继续留作你的私人医生,并不是因为怕你,惧你,担心你会成为第二个易北海,而我会成为下一个秦慈岩,都不是。” “——我离开你的时候你已经十四岁了,贺予。我可以陪你七年,或者再一个七年,但我能陪你一辈子吗?当你毕业了工作了我还陪着你,当你成家了带着孩子了我还陪着你,这是不现实的,我只是一个医生而已。”“你早都要靠自己走出你内心的阴影。我是这样想的,所以我离开了。” 谢清呈顿了顿,把贺予的身影收在自己的眼睛里。 “贺予……我想你应该明白的。这世上多少人活得不容易?你不用去别的地方,你就去医院门口看看,去重症监护室门口看看,去抢救室门口你去看看。我知道你难受,但你至少还活着,你不应该……” 可贺予这次并没有完全理解透他的意思,贺予烧得一颗冷冰冰的心都烫了,他几乎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怒火,他猛一把授起谢清呈的短发,扯着他将他从地上拽起来:“你说我不应该吗?” “我不应该什么?!谢清呈…我有多痛,你真的知道吗!” “麻木闭塞,情绪失控,发起病来甚至连自己是谁都感觉不到!整个人都是空的,像锈了,像蛀了,每分每秒都在想不如死了算了。我和你说过的。过去七年我和你描述过无数遍…… 但你还是体会不到。” “你是为什么要来给我看病?啊?既然你觉得我应该去医院看看,觉得我的痛苦比起那些患者算不上什么,你又为什么要来?觉得有趣是吗?世上罕见的精神埃博拉症,哪怕到燕城最老的医院都查不到相同的病历档案。多有意思,谢教授觉得这个临床样本足够新鲜,能为你的科缀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对不对!” 贺予压着嗓音,眼瞳里的光都因怒意而发着抖。 “你说的病人们——癌症病人也好,渐冻人也好,至少旁人都明白,那是什么病,有多严重,他们多少也能找到可以同病相怜的人,报团取暖,互相鼓励……我呢?” “我就是你们的一个研究标本,有趣的疯子,笼子里的怪兽,新鲜吗谢清呈?看完了玩够了就走了,最后还要附赠一些可笑的谎言来欤骗我!还要和我说这个不应该那个不允许,你不觉得残忍吗谢清呈!!” 到了最后,几乎成了厉声的质问。 谢清呈眼底似乎有什么光晕低掠着闪过但他垂了下睫毛,那缕光影很快就消殇不见了。 “……我还是那么觉得,贺予。“他说人能活着,无论是孤独,还是痛苦,只要你自己想救自己,最后总是能把你的难处趟过去的。除非你还没有死,就先选择了放弃。” “人心是能够很坚强,贺予,你该相信的不是我,你该相信的,永远是自己的内心。” “你说的真轻巧。”贺予盯着他的眼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恨意里剥离出来的,带着血的腥气,“你说的真轻巧……谢清呈。你又没有病没有痛,你大可以上嘴唇碰下嘴唇指责我选择了放弃。你懂什么?换作是你遭受这样的病痛折磨,你又能做的有多好?——谢清呈,你才是那个最喜欢逃之天天,甩手走人的人医治不了离开贺家的是你,见势不妙辞职转行又是你。” 他几乎是削尖了字句要往谢清呈那张刻薄的颜面下面戳进去—— “你虚伪到令我恶心。” “你装了这么多年……直到这一刻你还在装!” 如果说之前,贺予还尚存一丝理智。 那么这一刻,贺予是彻底火了。 他扯着谢清呈散乱的头发,不管谢清呈表情有多难受,把人强拽起来,扔在了大理石几旁更宽敞的长沙发上,然后一言不发地回身去抽了另一瓶还未开过的 59 度梅,面无表情地将那烈酒起开。 谢清呈看到这酒,头都炸了,他已经灌下去了一整瓶,欲热已经让他很崩溃了,可贺予他妈的又开了一瓶! “你到底要干什么……”哪怕是谢清呈,这时候声音里也有一丝恐惧了,他强撑着软绵无力的身子,想要从沙发上支撑着坐起来。 但他还没来得及坐起,贺予就拿着一整瓶烈酒回来,甚至连酒杯里都懒得倒,直接扼住谢清呈的下颌。 谢清呈本来人就已经不行了,近距离再见到那一瓶比他脸还大的洋酒,脸色刷地白了下去,终于放弃了好好说话,失色怒骂道:“你他妈的疯了?你不想闹出人命你他妈就给我滚开——” “对,我就是疯了,你现在才知道?晚了。”贺予没有丝毫情绪地说完这些话,仰头先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后掰开谢清呈的唇齿,硬生生把自己喝过的酒,那刺鼻呛人的 59 度梅灌入了谢清呈口中。 “咳咳咳……” 谢清呈挣扎得厉害,那瓶酒洒一半在地倒半在身,被谢清呈喝进去的虽不算太多,但毕竟呛人。待贺予一松手,谢清呈就伏在沙发上趴着剧烈地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肺腑里的气全都咳出去。 酒混杂着血,血交缠着汗。 谢清呈整个人都在发抖,是震怒的,也是被又开始疯狂啮咬他的欲望给逼的。 他觉得体内像是有无数的虫蚁在啮咬自己的骨头,身体酥麻guntang,陌生得可怕。他脸上又开始涌起了情潮,但比情潮更分明的是他的怒焰,他彻底愤怒了,咳完之后,喘息未定,就回过头来,狠转着脸盯着贺予,什么狠话也都往外说了:“你做的这是什么畜生事!畜生都干不出你这事!你真是疯了贺予……” “这就畜生了?那谢教授您可真没见识还有更畜生的呢,不如我现在演示给您看看?” 贺予说着,随手把还晃荡着一点残酒的玻璃瓶往地上一扔,而后欺身向前,重新把正要坐起来的谢清呈按回了柔软的沙发间。 他锁着他的双手手腕,额发下垂,俯视着被酒精浸透了的谢清呈,那眼神透着一股子令人毛骨悚然的狠气。 谢清呈喘息道:“贺予……” 贺予听他这样叫自己,声音里竟透出了些恐惧的意味,他小腹竟涌起一阵兴奋的快感,眼睛里则泛着猩红的光,幽深的可怖。 他压在谢清呈身上,轻声地,温柔又变态地哄:“别怕。嗯?” 少年的唇齿之间还残留着一些 59 酒度梅,他舔了一下,回味似的笑了笑:“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自己也要喝这个?” “……” “因为我厌憎你,我厌憎男人,如果没有这酒,有些事我恐怕是帮不到位,也服务不好。” 贺予说着,抬手拍了拍谢清呈的脸颊:“谢哥,我对您一向是很孝敬的,您特意来找我,我却没把您招待好。这说出去,我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所以这些人您不喜欢,我也不勉强,但您现在不是自己喝高了,觉得不舒服吗?” 他在谢清呈愕然几秒后终于露出惊惧神色的眼睛里,狠狠扯开谢清呈的衣扣,那严谨扣上的领扣一下子开了,露出下面泛着潮红的皮肤。 “那我帮你啊。” 贺予这会儿被他惹的是连慢慢地勾撩他的心都没了,谢清呈不惜自残也要清醒——这让他意识到只靠药物是没用的。 他现在很疯,他只想猛力地撕碎一切掩盖在谢清呈身上的伪装,想到这一点,他就更没有什么性别上的障碍了。 他掐着谢清呈的下颌,一字一顿地:“我今天可以亲自让您舒服。我亲自伺候您爽到。” ——他和他的骗子医生。 今晚,就他妈共沉沦吧! 可他做好了颠覆自己的准备,谢清呈却没有,谢清呈疯了:“贺予!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你一个结过婚的人你问我?” 贺予死死摁住在他身下疯狂挣扎的男人杯 59 度梅下去,贺予自己的感官也变得非常敏感,撕碎谢清呈的伪装对他而言本就是很刺激的事情,再加上这个男人现在衣衫凌乱,血迹斑驳,浑身烫热地在自己下面滚着挣扎着,蹭的他居然很来火。 贺予那双如狼似虎的眼睛盯着他,像要把他的血rou都剜出窟窿。 “谢哥……他的呼吸很热,声音轻轻地拂在谢清呈鼻息间,“你说我要干什么……” 谢清呈是个彻头彻尾的直男,何况还是个性冷淡,再何况,谢清呈知道贺予也是个直男,甚至还恐同。他之前哪里会往那种疯狂离谱的地方去想? 直到贺予一手将他的双腕攥着举过头顶,手开始解他的衬衫衣扣,谢清呈才如五雷轰顶,桃花眼蓦地睁大了。 他血色全无,不可置信地紧盯着贺予,时间仍是不敢确认这是真的。 但他看到贺予那张年轻的脸——无所畏惧的,嗜血的,病态的,变态的,疯魔的——只想嚼食谢清呈全部尊严的,那张脸。 谢清呈知道贺予是真的疯了,他蓦地在贺予指掌之下挣扎起来,尽管那挣扎早已微不足道,他暗哑地低喝道:“贺予你……你他妈……我没事……我不要你帮!你滚开!你他妈给我滚开!! 你想怎么样!!” 贺予在他一贯冷静的脸庞上,看到了恐惧、失色、崩溃…… 这些情绪强烈刺激了贺予的昧蕾,让他的念更加贪婪地膨胀。他压制住软倒在沙发上的谢清呈,指尖如刀俎,一寸一寸地要将谢清呈的血rou剖在自己身下。 他笑了笑,英俊的面目都显得有些扭曲:“谢教授,谢医生,谢哥,您应该什么都懂。” 声音沉炙,烫过谢清呈急促起伏的胸口。 “我今天要伺候您一整个晚上,您一会儿记得叫的大声点。” 他说着,空着的那只手游弋下来,指尖抚摸过谢清呈颐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