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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忆晨脸上严肃的表情淡去, 恐是被她滑稽的样子逗笑了, 还揉了揉她的后脑勺, 轻松道:“老师话多, 最后再说一分钟, 基本都是五分钟起步。” “那我就默认五分钟了。” 他的笑意愈发明显, 好像自己刚刚要和他主动亲密一下, 和好了似的!错觉好吗!错觉! 邵泠晚非但没有接他这耍无赖的话, 还从他的手掌下逃离,挪动着身子到车门侧就要下车,“一分钟到了, 你什么也没说清楚, 我走了!” “我已经和你说了,怎么还生气?” 周忆晨同她讲着,她感受到身后又伸过来的手臂快速躲闪, 车门已经开了一道缝。虽然还没有下车, 但她已经占据了逃离的主动权。 他不说自己是小兔子吗?小兔子跑得快着呢! 小兔子的两腮气得圆鼓鼓的, 一双大眼睛就这样委屈又生气地盯着自己,周忆晨阻拦的手臂收了回来,“你心里还有什么不舒服的,能不能和我说说,你所有想问的,我都会回答你,好吗?” “早知现在你当初干嘛瞒着?” 周忆晨被问得默了几秒, 他的隐瞒,是来源于内心的恐惧。一直以来,他也同样纠结,也会自责,也会后悔。他不是圣人,不是没有欲望,不是没有鱼和熊掌兼得的贪念。 就像邵泠晚这两日的反应和愤怒一样,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了,会不会得到一个自己想要的回馈。或许他还是身上留着陈珉的血,自带着商人的算计与考量。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值不值得,但他清楚的知道,他必须这样做。 可是,自那天彻底失联之后,他明白了。人总要在不同的人生路口做抉择,这次的抉择,他并不后悔。 也十分值得。 是他明白了他自己,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自己对这份感情的态度。 不管是若有似无的报复心里,埋怨之前的不辞而别,还是心中的执念,或者是爱的深沉,他都不明白。 他是只密封的瓦坛,里面装着的一切,需要敲碎外侧密封的泥土才能看到。 “我认为我做的事情是为了你好,但我怕你不高兴。” 冬天的中午也是冷的,那一条车门缝吹进来的冷风叫邵泠晚的腰更别扭起来。她还是关上车门,可仍旧离得周忆晨远远的,“既然知道我会不高兴,你还要做?” “别无选择,不是吗?这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 “我知道,不要用自己认为对的方式为别人好。我错了,这次,以后不会了,好不好?”周忆晨说完了两句话,见她不言,又缓缓补了一句,“我会征求你的意见,会尊重你的感受,就原谅我这一次擅作主张了,行吗?” “还有,我绝对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你放心。” 他的无奈、谨慎,邵泠晚听在耳朵里,记在心头。一瞬间消减了气焰。 周忆晨这个大明白,大聪明,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也清楚自己心中的顾虑。所以才更惹人生气,这就像,明知故犯。 但是,他可能也并不是故意的。从周忆晨的口吻中,邵泠晚明显听出了他对他父亲公司的规避。无论谁怎么说,她都相信,周忆晨不是个唯利是图的人。 他们本质上都是理想主义者,而周忆晨甘愿自断双翼放弃继续梦想的条件,就一定是有原因的。 她只是替他不值,她甚至有过念头,如果是交易,那至少是公平的。只有平等的感情才能称之为感情,天平倾斜向任何一方的感情,都不是平等的感情。所以她那日才会说出结婚那样的话。 而周忆晨所说的,另有安排,反叫她害怕起来。 她担心,可她也该相信。她怎么能不相信周忆晨呢...... 从前是她太过,不管是苦苦追求,还是故意躲着,都是她自己的问题。是她没有把握好感情的尺度,自然也不能要求周忆晨对自己坦诚。 在周忆晨的保证和自己的自我和解下,邵泠晚坐着的位置挪动到了座椅的中间,轻轻吐了一个字,“好。” 车内的气氛和温度瞬间从冰点升起,周忆晨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轻轻嗓子,重新燃了车子问:“那如果这事翻篇的话,股东能赏光去吃个饭吧。” “干嘛,开董事会?” 邵泠晚还拿着乔,故意呛着周忆晨。他倒没恼,愿打愿挨地捧起她的哏来,“就咱俩可开不了董事会。” “可我还是有点生气。反正就是不高兴。”她翘着二郎腿,把安全带系好,气人的本事还是一绝,“我不高兴的时候,就不会喜欢别人。我现在还讨厌你呢。” 这是急着撇清关系?周忆晨叹了口气,真是个小没良心的。但安全带都系好了,不走是不行了,周忆晨知道她还生气呢,只能继续顺着她,哄着她,“那可不好办了,我怎么才能和邵小姐吃上一顿饭?” “是啊,本小姐的饭局可都是排到后年了。” 邵泠晚翘着腿说得得瑟张扬,就是要故意和周忆晨做对才能解解气。怎么说她也是有点大小姐脾气的。她就乐意这样。 正故意耍着小性子,一通电话就让她破了功。她赶紧把肆意的收回,还以为是爸爸来的电话,来审问她和周忆晨的事情。 没想到这次老爸一点不急,竟然是郁修打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