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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寒的笑容一点一点漾开。 “你来了。” 沈映月淡淡一笑。 丁尧见到沈映月,也露出笑意,道:“将军,夫人,马车已经候着了。” 沈映月微微颔首。 两人上了马车,莫寒的目光,一直落在沈映月身上。 “将军在看什么?” “自然是夫人。” “我有什么好看的?” “夫人哪里不好看了?” 沈映月笑了下,从容开口:“我竟不知,将军这么会逗人开心……想必有不少红颜知己?” 莫寒也笑起来,道:“沙场战友无数,红粉知己并无。” 沈映月挑眼看他,嘴角噙着笑。 沈映月最初接触“孟羽”之时,他看起来十分沉稳,言语也不多。 但自从莫寒对她坦诚相待之后,两人便熟悉了不少。 莫寒不但军事才能卓著,谋略也强于常人不少,沈映月与他对话,往往不需要说太多,两人便能互通心意。 他看起来雷厉风行,私下里却十分随和,一点架子也无,与沈映月何其相似。 沈映月出声问道:“将军要带我去哪?” 莫寒温声道:“夫人等会儿就知道了。” 过了不久,马车慢慢流入闹市,沈映月正想抬起车帘看看,马车便停了下来。 莫寒一笑:“到了。” 他率先下了马车,自然而然地回过头来,向沈映月伸出手。 沈映月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妙目,她默默看他一眼,通过假.面,仍然能感知到莫寒的笑意。 沈映月不再踟蹰,将手指搭在莫寒手上,缓步下了车。 莫寒反手将其握住,一本正经道:“这儿人多,夫人可千万不要走丢了。” 沈映月微微一愣,这才抬头看去。 只见整条长街,张灯结彩,红彤彤的灯笼,汇聚成一条又一条长龙,盘旋在街市上空,照亮了幽深的天幕。 长街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百姓们在琳琅满目的摊位前走走停停,酒楼食肆客满盈门,随处都能听见笑闹声,热闹非凡、 莫寒见沈映月发怔,低声道:“这几日我忙于公务,也未陪你,今夜是初夏的第一次灯会,我们可以好好逛一逛。” 沈映月抬起眼帘,恰好迎上莫寒的目光。 沈映月戴着面纱,而莫寒带着假.面,唯一真实可见的,便是彼此的眼睛。 莫寒笑了笑,牵起沈映月往前走。 沈映月垂眸,看了看他的手。 莫寒手掌宽大,手指修长,长年累月挽弓握剑,掌心里有一层厚厚的茧,与她的手指相贴,有股别样的温柔。 “卖簪花嘞,戴花就是戴福气嘞!” 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婆婆,手里挽着一个篮子,自长街街口开始,一边走,一边叫卖。 老婆婆路过沈映月和莫寒,便堆起一脸笑:“公子,给夫人买朵花戴罢!这可是戴福气呢!” 沈映月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她手中的篮子里,摆了不少簪花,扎得很是精巧,有的鲜艳,有的淡雅,很是好看。 莫寒看向沈映月,笑问:“夫人喜欢哪种?” 沈映月摇头:“不必了……” 前世也好,今生也罢,沈映月工作以外的生活,都十分单调,并没有什么交际与消遣。 唯一的乐趣,便是看书了。 如今看到这满眼的热闹,虽然心头高兴,却有些不知所措。 莫寒温和地看着她,低声道:“在南疆,戴花便是戴福气。而且,卖花婆婆的年岁越大,说明福气越多……你戴了她的花,也能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说罢,莫寒从众多簪花之中,挑了一粉蓝的簪花。 “这一朵好不好?” 莫寒将花递到沈映月面前,这簪花做得栩栩如生,好似能飘出春日的香味来。 沈映月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莫寒付了银子,端详着沈映月,道:“别动。” 说罢,他抬手,轻轻将簪花,插入她乌黑的云鬓。 她本来发饰不多,极其简约,加了一朵簪花,配上青色纱裙,更显容姿俏丽。 莫衡笑得舒畅:“好看。” 沈映月抿唇一笑。 两人肩并着肩,继续向前走。 莫寒的假.面之上,挂着一道刀疤,不少人见了他,便自动让开,沈映月跟在他身侧,恰好不会被挤到,也乐得轻松。 “娘,你看呀,我的小兔子花灯,眼睛红红的呢!”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扬起脸,笑嘻嘻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她手里拿着一盏兔子花灯,白白的兔子被柔和的灯光一照,通体成了乳白色,看起来暖洋洋的。 “是呀,宝儿的兔子是红眼睛,短尾巴,还会蹦蹦跳跳的呢!”妇人温柔地哄着小女孩,小女孩听了母亲的话,也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妇人牵着小女孩的手,母女俩有说有笑地向前走。 小女孩的父亲还在前面等着她们,他手里拿着不少吃食,脸上满是笑意,见小女孩走近了,便腾出一只手来抱她。 一家人渐行渐远。 沈映月静静收回目光。 小兔子灯笼……曾几何时,她也有一个。 但父母离开她之后,便再也没有点亮过了。 “夫人在想什么?”莫寒见沈映月神色微黯,轻声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