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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映月淡声开口:“敢问郭先生,从教多少年了?” 郭先生愣了愣,答道:“在下从教,十五年有余。” 沈映月轻轻点头,沉声道:“如此……郭先生也是桃李满天下了。” 郭先生有些不解地看着沈映月。 沈映月说罢,看了身后的巧霜一眼。 巧霜立即会意,将一叠白纸,呈给了郭先生。 郭先生有些意外,他接过白纸,低头看去,眸光一滞。 “这是……立行写的?” 前几日,他在课堂之上,罚立行抄写诗文。 沈映月道:“不错,郭先生看看,可还行?” 郭先生凝神看着……立行用笔虽然还不算太熟练,但上面字迹工整,没有一个墨团,可见极其用心。 郭先生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误会了立行,但他却丝毫没有埋怨自己,反而听话地将诗文全部抄写完了。 沈映月看着他的眼睛,道:“课堂上的对错、是非,先生自有论断,我不便妄言。” “先生罚立行抄写诗文,立行已经完成了。但请先生记住,您从教多年,自是学生无数,但对于学生来说,您却是唯一的老师。您的一言一行,都对学生有莫大的影响。” 郭先生怔了怔,面露惭愧。 他轻叹一声,道:“这两日,在下也反思良多,此前只顾着给孩子们传授新知,却忽略了育人的重要性……夫人提醒得是。” 沈映月点到即止,笑了笑,道:“日后,立行还要麻烦郭先生,多多照顾了。” 郭先生忙道:“应该的!应该的!” 白院士也听明白了沈映月的意思,不免有些内疚,道:“莫夫人,这次之事,实在抱歉……” 沈映月淡淡一笑,道:“白院士事务繁忙,本不该打扰你的。” 白院士更不好意思,道:“都是书院没有做好,还望夫人见谅……” 说罢,他下意识看了沈映月一眼。 沈映月见他欲言又止,会意一笑,道:“白院士放心,此等小事,我没必要同父亲说起。” 白院士一听,随即露出了笑容,道:“莫夫人放心!日后,我们一定会对立行小公子多加照顾!” 沈映月心中石头落地,这才点了点头。 -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柳若琴坐在马车之上,一直在等着沈映月。 沈映月笑着踏上马车,道:“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说完就走了。” 柳若琴有些不确定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将立行抄写的诗文给郭先生了?” 沈映月轻轻“嗯”了一声。 柳若琴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没有同他吵起来吧?” 沈映月忍俊不禁,道:“大嫂,难不成我是个泼妇么?” 柳若琴一听,连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千万别误会!” 沈映月笑了笑:“玩笑而已。” 顿了顿,她将方才对郭先生说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柳若琴。 柳若琴听了,露出笑容,道:“还是你想得周到。” 沈映月却道:“日后,相信郭先生也会更加注意些。” 顿了顿,她继续道:“不过……大嫂可有想过,让立行习武?” 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来说,增强自己的力量,会让他变得更加自信,不容易被人欺负。 “习武?” 柳若琴思索一瞬,道:“这事,莫寒之前也提过,他还说要为立行找合适的师父,可惜……后来便搁置了。” 沈映月沉吟片刻,道:“大嫂可有认识的师父?” 柳若琴摇摇头,道:“没有。据我所知,以前来府里教习的师父,大多都是武将出身,不但会教拳脚,还会教谋略。” 沈映月认真记下,颔首道:“我知道了,下次我去找找白副将和吴副将,看看他们可有人选推荐。” - 这场风波过后,镇国将军府便回归了平静。 但赵老夫人的心里,却留下了一个疙瘩。 皇宫之中,慈宁殿熏香袅袅,温暖如春。 赵老夫人坐在一侧,手里端着一杯茶,却半天也没有饮下去。 “你是没瞧见,当时那沈映月咄咄逼人,吓得冕儿连话都不会说了!这事……虽然冕儿有错,但他毕竟是个孩子,何至于此?” “况且,那莫立行也未见伤得多么严重,不过是孩子间的打架拌嘴罢了,她却给了冕儿一巴掌,小脸都打红了……” “莫家当真是得理不饶人,沈映月这般行径,莫老夫人居然也不管,唉!” 赵老夫人絮絮叨叨地说着。 高榻之上,一明丽华服的女子,端雅坐着。 她明明已三十五六,但保养得当,看起来同二十岁的女子没什么区别。 一双眼睛极其美艳,流转间仿若生光。 太后缓缓开口,道:“母亲别生气了,喝点茶,润润嗓子。” 赵老夫人这才意识到口干,抬起手中的茶杯,饮了一口。 太后看了赵老夫人一眼,问道:“那沈氏,当真打了冕儿?” 赵老夫人将茶杯放在桌上,激动道:“那还有假!家丁都看见了!” 太后有些疑惑。 她虽然没有见过沈映月,但曾经听先帝说过,沈太傅教女极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