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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朔正要走到桌边,莫衡和莫莹莹便十分默契地坐到了沈映月两边,将她围得严严实实。 罗朔便只得坐到了沈映月对面。 罗朔冲旁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便立即上前,为沈映月呈上一方手炉。 沈映月低头一看,这手炉十分精巧,由纯金制成,上面绕着一株并蒂莲花,异常名贵。 丫鬟乖巧地开口:“夫人先暖暖手罢,这可是我们公子特意命奴婢准备的,就怕冻着了夫人呢!” 沈映月淡然接过,道了声谢,却转过身,随手递给了莫莹莹。 沈映月道:“你方才不是说冷么?抱着罢。” 莫莹莹连忙接过,甜甜笑开:“多谢二嫂。” 罗朔笑了笑:“是我思虑不周,竟没有多备几个手炉。” 沈映月淡声:“无妨,大公子有心了。” 可见这罗朔,确实只打算约她一人见面。 罗朔落座之后,温声开口:“前几日入宫,见到莫公子的画作挂在了皇上的御书房中,当真令人惊喜,镇国将军府果真人才济济。” 沈映月浅笑:“大公子过奖了,不过是涂鸦之作,都是皇上抬举。” 罗朔笑道:“夫人过谦了,那一日在场边,莫公子挥毫泼墨,引人入胜;而莫小姐风姿绰约,英姿飒爽,就连我二弟也甘拜下风。” 莫衡听了,问道:“对了,今日怎么没见二公子?” 罗朔微愣一瞬,他压根儿就没有告诉罗端。 罗朔笑了声,道:“他有愧于莫小姐,实在无颜面见各位,便委托于我了。” 莫衡皮笑rou不笑道:“原来如此。” 罗朔敛了敛神,又对沈映月道:“莫将军在军中之时,便是我辈楷模,只可惜天妒英才,英年早逝了。” 他面露悲怆,继续道:“而当时南疆事忙,我竟连莫将军的葬礼都未赶上,真是惭愧。” 沈映月淡声:“公务要紧,大公子不必介怀。” 罗朔看了沈映月一眼,她神色从容,面上并无太多情绪,保持着礼貌的疏离。 罗朔笑了下,道:“我与莫将军同僚一场,若镇国将军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夫人尽管开口……且人死不能复生,还请夫人节哀,向前看才是。” 沈映月还未说话,莫衡便和莫莹莹对视一眼。 两人心照不宣……罗朔这话说得委婉,但明白人一听便知道,他在劝沈映月忘记莫寒。 莫衡笑道:“大公子说得对。” 他一本正经地开口:“我也是这般劝我二嫂,可她却不肯听……前一段日子,二嫂天天以泪洗面,还说自己心如死灰,只想随着二哥去了……” 莫莹莹连忙附和:“对,二嫂对二哥当真是一往情深,可昭日月!” 沈映月:“……” 罗朔不慌不忙道:“在下听闻,莫夫人连莫将军的面都未见过,却对将军如此情深义重,真是令人感动。” 莫衡面色僵了僵,解释道:“我二嫂和二哥自幼订婚,早就视对方为此生唯一,自然矢志不渝。” 沈映月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罗朔干笑两声,没再回话了。 与此同时,厢房外面,却有两名身材健硕的小二,扒在门缝上偷听。 “他奶奶的,这罗朔真不要脸!老子还以为他比他爹要强点,没想到居然对嫂夫人动起了歪心思!” 说话的是吴小刀。 自从马球赛结束之后,莫寒便吩咐他盯紧永安侯府的动向。 当他得知,罗朔约了沈映月共进午膳之后,便易容成了小二,蹲在了翠园里,守株待兔。 一旁的白燃低声开口:“你小声点儿!从上次罗朔带着罗端,给嫂夫人他们赔礼道歉开始,将军便觉得此事不简单。没想到他竟色胆包天,敢打嫂夫人的主意!” 吴小刀轻哼了声,道:“敢动嫂夫人,也不问问我们十几万莫家军答不答应?” 白燃分析道:“嫂夫人是太傅嫡女,而沈太傅在皇上面前举足轻重,在分兵权的节骨眼上,永安侯府自然想得到沈太傅的助力了!” 吴小刀蹙眉:“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rou!想得美!” 白燃道:“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得逞!” 吴小刀点点头,道:“那是自然,我们按计划行事!” 他下巴上黏了个痦子,说话间,痦子跟着颤动,颇为滑稽。 白燃忍不住提醒:“你脸上的痦子都快掉了!” 吴小刀索性取下痦子,沾了点唾沫,重新黏在了下巴上,用力摁了摁。 话音未落,一阵脚步声传来,他们立即站直了身子。 厢房的门一开,罗朔的随从便走了出来,趾高气扬地对着吴小刀和白燃道:“可以传菜了。” 吴小刀连忙应声,转而到后厨去了。 白燃则继续留在门口监听。 里面的聊天还在继续—— 罗朔温声如玉:“夫人经营的流光阁,我母亲也去过,只可惜没有遇过夫人。” 沈映月徐徐开口:“我平时都待在流光阁四楼,很少下去,竟不知道罗夫人大驾光临了,真是失礼。” 罗朔笑道:“莫夫人客气了,不过我听母亲说,她每次都在流光阁三楼喝茶,四楼应当还没有去过。” 沈映月笑了下,道:“四楼乃是流光阁重地,里面放了不少镇国将军府的珍视之物,每个月我们都会邀请五位重要的客人上楼参观,由我亲自作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