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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子:“她要在梦里喊要什么,你就随便塞个东西到她手里就行。” —— 兜风三分钟,呕吐一小时。 沿江的一家烧烤摊店门口,张四手扶着树干,弓着腰干呕。 何娣一边啃着串串,一边好笑地看着他,啧啧两声:“没出息。” 西南坐在她对面,手捏着啤酒罐出神地盯着她。 何娣从张四那头收回视线,瞅到他的眼睛:“咋了,我脸上有东西?” 西南摇摇头,打字回道:没有没有,我看你挺好看的。 何娣淡淡:“哦。” ——你很喜欢吃烧烤吗? 他刚刚是想带他们去高级餐厅的。可是何娣说想吃烧烤,他就带他们来了这里。 “嗯。” 何娣似乎对这个问题不怎么感冒,刚回完又一脸兴旺地回头望了望张四。 西南摸摸鼻子,也望过去。 ——那个男的是你弟吗?我刚刚听到他叫你姐。 何娣看到字:“算是吧,一起长大的。” 他们正说着,在水管下洗了把脸的张四走了回来,坐在何娣身边,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张四举着冰啤酒狠灌了几口:“车开得太快了,差点胃酸给我吐出来。” 西南笑了笑,笑里带点自豪,看着他说:“我毕竟是跑职业的。” 张四点点头,看了看身旁一口酒配一口菜大吃大喝的何娣 “那陈戈峰也是跑职业的?我听我姐说了句,你的队员,你们以前是一个赛车队的啊……” 西南眼神闪烁了一下,声调降低了些:“嗯,一个赛车队的,他以前是队长。” 张四看了他一会儿,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他就猜到那个病友身份应该不简单,没想到这么牛逼啊。 他思忖片刻,转念一想。 再不简单,可惜也都是过去的事。 车坏了能修,腿断了却不可能再复原,作为车手来讲,残疾就代表着他职业生涯的落幕。而作为一个普通人,断腿更意味着他一辈子都要借助工具才能行走,一辈子都要被贴上残废的标签。 张四咽了口酒,知道不该戳人痛处,就没再提这茬,闷闷地撸串。 何娣见两人说着说着,神色都有些不佳。 她手搭上张四的肩膀,对着西南举起酒杯,吆喝着:“来来,走一个走一个。” —— 夜晚十一点。 喝得有点懵的何娣在张四和西南的护送下,安全抵达四楼走廊口。 她靠着墙,脸颊泛红地冲两人招了招手,含糊着:“各位好汉,后会有期。” 西南不放心地看着何娣进了门,抬步跟了上去,说:“她喝成这样,你们病房没男的吧。” 张四手搭着他脖子,带着他转了个方向往楼梯口走:“有啊。” 西南惊呼:“有?” 张四:“你有病啊?医院有监控有值班的。而且人都住院了,还能想这些?” 张四见他眼睛一直滴溜溜地转:“你看上我姐了?” 西南推了他一把:“是又怎么样。” 张四:“哎…我姐真是受欢迎。放心,我们病房就一个老大爷,还有一座千年不化的大冰山。” —— 醉醺醺的何娣打着酒隔咧咧歪歪地进了病房。 她刚换房没两天,身体记忆里的床位是最靠门的那个。 她走到自己的床边,转身背对着床铺,如往常般站定,起跳,纵身一个小跃落下。 喝了酒的身体难免不如平常轻盈,有些沉重,落地那一霎,床板极其人性化地闷哼了一声。 何娣动了两下,也觉得身下什么地方有点硌人,她哼哼几声,闭着眼睛,正要伸手去摸摸,迷糊之间就被人一把掀翻下床。 她的头和地板碰撞,发出咣的一声。 何娣慢慢坐起来,摸着后脑勺,额头埋在床铺里,口齿不清地嘀咕:“唔…痛痛痛……谁,谁敢抢我床……” 陈戈峰本来也没睡着,刚听见她声音没一会儿身上就落下一个柔软的躯体。 有被误会抢床的经验在先,他下意识就把又找错床的她一把掀了下去。 他有些不爽地看着她的发顶,又瞥一眼钟表,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又冲人的酒味。 一个女生,这么晚回来。还和两个大男人喝了这么多酒。 他神色越发不痛快。 何娣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支起脑袋,看着他,湿漉漉地眼睛没有聚焦,却像随时都会哭出来一样蕴着水雾。脸也红得厉害,像涂了层油彩。 窗外月色迷离,晚风吹动窗帘,安宁又静谧。 他看着她的眼睛,眸色深沉。 也许是因为明知道她听不见,某些压抑了一天的东西就像房间门关不住的冷气,一点点流溢出来,凉飕飕地化成刀枪剑戟,刺人心脾。 “和他兜风,有意思吗?” 第22章 一物 她的眼泪 “和他兜风, 有意思吗?” 何娣当然是两耳不闻天下事,自顾自地看着他,皱起眼睛, 仔细注视他良久,才意会过来,吞吞吐吐道:“哦……我忘了…这是你的床,不是我的……” 她垂下脑袋,看着铺面,打了个小声的酒隔。 像拉动了引擎把浓烈的酒气都从嘴里释放出来, 她手使劲搓了搓鼻尖,大着舌头说:“…泥…今天那么生气干嘛?我问你要不要兜风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