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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妃对自己这个外甥女有几分看重,他不欲得罪娘娘,这回是没打算露面的,因此只是略改变了身形,便只在二楼坐镇,谁想到他的手下如此废物,连一个小女孩也拿不住,逼得他不得不出手。 他把刀锋往沈望舒脖子上压了压,cao着嘶哑难听的伪音:“不许乱动。” 沈望舒拢共见他不过两面,连他的脸都未必记得清,他现在又穿了增高的靴子,垫了肩垫,刻意改了行走姿态,这时自然是认不得他的。 她心惊rou跳地瞧了眼脖颈上的刀锋,她平时那么喜欢掉眼泪的一个人,知道此时无人倚靠,便没落一滴眼泪,只是慢慢点了点头。 这和她之前被四哥挟持的情形有些相似,但这回对她下手的人却不是四哥,也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秦公公这才沉声道:“你是不是和‘陆清寥’相熟?” 沈望舒的心头仿佛被揪紧了,艰难地问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秦公公阴阳怪气的死性不该,见她仿佛要落泪的表情,怪笑了下:“哎呦,沈姑娘果然是有情有义的,真是好一对郎情妾意的小眷侣呢。” 他表情阴沉了几分,刀锋在她细嫩的脖颈上留下一道红痕:“那么...沈姑娘知不知道,你那小情郎死遁之后,究竟去了哪里?” 沈望舒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她不顾脖子上还架着刀,想也没想就大声反驳:“你胡说!” 四哥没死,这当然是好事,可他,可他为什么要假死离开呢? 秦公公见她竟是一脸的震惊,也不由怔了怔,反问:“你不知道他是假死?” 那这人心思当真深得很,连自己的小情人都能瞒得住,他本来以为这人死遁暂避之后,过几日等他们走了,他还要回来,没想到这人还真是心狠的厉害,看来也没多在意这位沈姑娘。 他之所以会下狠手掠人,皆是估错了那人对沈望舒的在意程度,他本来还想过挟持沈望舒,逼那人现身,现在瞧来也没用了,一个不落好还会得罪陆妃娘娘,真是晦气。 他心下不由得懊恼,阴阳怪气地笑了几声,想从她脸上看到悲痛欲绝的表情解气:“哎呦呦,那是我说错了,说不定他真的死了呢。” 沈望舒心乱如麻,一时没顾得上说话。 秦公公心下不甘,有点不耐烦地再次逼问:“他往日有没有什么异常?平时都做了些什么?和哪些人有联络?经常去哪里?” 他一提到异常,沈望舒脑海里当即闪过四哥带人刺杀乐康郡主的事,这事给她的冲击可太大了,难道这人劫她是为了审问这个的? 这可是会死一片人的事,到时候沈家都摘不出去,沈望舒当即摇头:“我听不懂,你问的异常是什么意思。” 她的反应很快,不过在秦公公眼里,她还是太过于稚嫩了。 他找到了突破口,在面具底下狞笑了声:“你听得懂的,你怎么可能听不懂?” 只要沈望舒能吐出一点线索,他就有把握顺着这根线一路查下去,直到找出太子踪迹。 他努力和缓了一下的神色,循循善诱:“他对你既然无情,你又何必为他固守秘密,只要你老实告诉我,我立刻放你走,如何?” 沈望舒死死捏着衣角。 不能相信坏人的话! 说不定她说了之后,这人下一刻就要杀了她! 再说这事牵扯乐康郡主,要是传出去,倒霉的可不止是不知是死是活的表哥。 秦公公见她不语,心下急躁更甚,厉喝一声:“说!” 沈望舒一边低下头,佯装害怕的说不出话来,一边悄悄地靠向身后的一个一人高的瓷瓶,这瓷瓶很大,如果把它推倒摔破,声响定然能传出去。 秦公公见她不说话,心下暴虐之情再次升起,忍不住逼近了她,刀锋贴上她的脸颊,他有些阴沉地笑了笑:“沈姑娘生的可真美,这么漂亮的小脸,若是刻上几个字,应该更漂亮了吧?” 他是个心里有毛病的人,尽管理智上知道不应该对这位沈大姑娘动手,但瞧她还在咬牙嘴硬,他行为上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尤其是见到她惊恐颤抖的神情,他就兴奋的要命。 他刀锋一转,把刀反握在手里,左手抚上沈望舒的脸,神色不觉带了点痴迷:“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看美人落泪了。” 沈望舒尖叫了一声,转过头狠狠地在他手上咬了一口,秦公公下意识地吃疼缩手。 沈望舒居然挣脱了他的桎梏,她奋力地掀翻了身后的瓷瓶,瓷瓶瞬间炸开,发出‘啪嚓’一声巨响,就连门窗都震动了下。 秦公公再压抑不住心中狠厉,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小贱人!” 沈望舒一直防备着他动手,见状仰头躲了一下,但脸颊还是被他掌侧擦过,火.辣辣得疼。 秦公公正要下狠手,就在这时,大门被一下子踹开,店内霎时便亮堂起来。 沈望舒身子一轻,就被带到一个有着清冽干净香气的怀抱里,她怔了怔,还没开口,他一只手轻抚她的长发,让她脑袋埋入他的胸口。 裴在野摸了摸她的后脑,把她的脸按在自己怀里,不让她瞧见一些不洁的东西。 他另只手,扣上了秦公公的面具,稍稍用力,那只狰狞的面具便四分五裂,露出秦公公那张写满震惊和仓皇的脸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