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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出同病相怜的怜惜之意,顿了顿,手掌贴上她湿漉漉的脸颊:“昔年我母亲新丧,我也同你一般。” 沈望舒眨了眨泪眼,他神色难得平和,像是哄孩子似的轻声道:“都过去了。” “只要我在沈府一日...”他帮她捋了捋散乱的鬓发:“我会护着你的。” 第22章 比赛 许氏立在宗祠里的祖宗牌位面前, 良久无言,偌大的宗祠里,只有沈熙和时不时地低低啜泣声。 沈熙和又哭了会儿, 只觉着身上发冷, 双膝酸痛, 她不禁低低叫了声:“娘...” 见女儿这般, 许氏如何不心疼?她还是硬起心肠不去理她, 等到沈熙和快撑不住的时候, 她才转过身, 脸色冷淡:“你可知错?” 沈熙和深深地低下头,显然并不服气。 许氏见女儿这样, 更是恼怒:“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让你近来别急着出风头, 莫要和你长姐置气, 你都听不懂吗?” 沈熙和哽咽:“我就是不服,明明她又蠢钝又土气,凭什么一来家里头,父亲兄长看重她, 去了趟马场, 王妃和郡主也赏识她,论人品相貌, 我哪样不如她了?!怎么所有风头都叫她一个人出尽了!” 许氏心里自有筹谋, 只是不好和女儿细说,只得苦口婆心地道:“你自幼在你父亲身边长大,又有我这个母亲,已是胜过她千百倍,日后还怕没有风光的一日吗?何必急着争这一时的长短?!” 沈熙和犹自愤愤不语, 许氏再不忍,也不能由着她坏事,便拔高了音量:“我看你是还没明白过来,也罢,你便在宗祠好好思过吧,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出去。” 她深吸了口气,不敢看女儿的泪眼,扶着身边嬷嬷的手,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许氏心下难过至极,还得强撑着去了女儿住的院子,吩咐下人:“把熙和近来给巴陵王妃准备的生辰礼取来给我。” 很快,下人便捧上一卷雅致的绢书,上面用娟秀的字迹抄撰了一卷极珍贵的《佛说八吉祥神咒经》极其译注,巴陵王妃自己好武,对擅诗书的女孩总不免多几分青眼,何况她近年来笃信佛道,沈熙和的这卷经书,定然能得她青眼。 许氏越翻,面色便越是凝重,翻到最后,她索性一把合拢,将绢书凑近了烛火,眼瞧着绢书付之一炬,她神色才松了松,扶着嬷嬷的手起身:“走吧。”她吩咐女儿院中下人:“等你们姑娘回来,让她重新抄一份挑不出错的心经便可,不必这般大费周章。” 嬷嬷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二姑娘一心盼着能在王妃寿宴上为您争光,您这又是...” 许氏冷笑:“争光也得挑个时候,这风头,还是留着让沈望舒出吧。” 嬷嬷不解,却又劝道:“您有什么安排,何不摊开了和二姑娘说呢?” 许氏不禁嗓子眼发苦,那桩事还未从王府传出,是她从王妃的只言片语里推断出来的,她哪有那个胆子敢把王府的密事儿说出来?她揉了揉眉心:“熬过这次寿宴,只要王妃瞧上沈望舒,熙和便安全了...” 什么一等一的好继母?真是可笑,难道她还会发自内心地喜欢沈望舒不成? 她想到沈望舒那张酷似陆氏的脸,还有那明艳又透着几分倔强的眉眼,就如同一根毒刺扎在心头,只要这桩事能成,不但她的女儿可以保全,也能顺道拔了这根rou中刺,更不会得罪了王妃。 ...... 沈望舒自是不知道许氏有什么安排,不过她是好动的性子,还真挺喜欢骑马的,再加上裴在野教的认真,她学的也兴致勃勃。 转眼便到了王妃寿宴这日,沈望舒难得出门,撩起车帘子,眼睛兴奋地四处乱瞟。 王妃寿宴,街上贵人云集,沈望舒很快就见好几个肥肥壮壮的小郎君纵马奔腾而过,她一脸艳羡地望着他们壮硕的体态,久久不能回神。 虽然她现在已经找到未婚夫了,但遇见心仪的身材,欣赏几眼还是可以滴~ 这时裴在野驾马走过来,毫不客气地用鞭柄瞧着车沿:“瞧什么呢?” 沈望舒这才收回目光,嘟了下嘴巴:“方才有几个美男子路过,我瞧一下都不行啊?” “美男子?”裴在野深深怀疑小月亮的眼睛是不是瘸了,变成瞎月亮了:“方才只有几个死胖子路过。” 再说有他在这,她还需要看其他的美男子吗?谁能胜得过他? 沈望舒不乐意地道:“你说话不要那么难听。”她认真地道:“就是方才那几个胖胖的。” 裴在野:“...” 她颇是郁郁地叹了口气:“四哥,你太瘦弱了。” 裴在野现在不光怀疑她的眼睛,更怀疑自己的耳朵,他瘦弱?他自幼便天生神力,还没学功夫的时候,常因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道而伤人,后来跟宫中高手习武之后,更是青出于蓝,她居然说他瘦弱? 沈望舒显然没在意到他汹涌的内心,自顾自地抒发着内心的遗憾:“我们村里,长得壮实的小伙子都能多犁五亩地,四哥你这样的要是在村子里,估计都讨不上老婆。”也就是早早地定下了她这个冤大头嫁给他,哎~~ 裴在野总算理解了她的审美,长得俊等于多犁五亩地... 他沉默片刻,恶狠狠地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早晚让她见识见识他的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