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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贵妇 第112节

    崔玉笑道:“王爷谬赞,世子端重仁孝,在平城早有贤名,必能守城无虞。”

    燕王哼了哼,端重,端重就不会从京城带个歌姬回来,想要美人难道平城没有,还非得去京城找,这是不敢在老子面前好色,到了京城才放纵一回,结果又遇到个让他丢不下手的,巴巴地带了回来。

    “先吃饭吧。”

    今天还有一堆的事,燕王很快就将心里的旧账压了下去。

    王府外面,魏曕让人去找廖十三,他快马来了殷家。

    天还没亮,但殷墉、殷阆祖孙俩都醒了,听说魏曕来了,祖孙俩齐齐跑了出来。

    德叔在远处守着,三人走到影壁后,殷墉低声问:“三爷,怎么突然动手了?”

    王爷早暗示他做好防备,可殷墉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魏曕看着他道:“殷闻在京城,状?娣爰也泻α济瘢父王徇私舞弊,二十那日,朝716疵鼙ǎ要以此罪抓捕父王。?

    殷墉都呆住了!

    万万没想到离家出走的好孙子还会隔着千里再这么“孝敬”他一回!

    这是他自己废了,便要整个殷家乃至燕王府跟着他一块儿废?

    孽障啊,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不思悔过,竟然还反过来报复骨rou至亲!

    “祖父,您保证身体。”殷阆担心老爷子受不了这打击,及时扶住殷墉,轻轻顺着背。

    殷墉没那么脆弱,事情已经发生,此时动怒责怪殷闻没有任何用,殷墉再问魏曕:“王爷怎么说?”

    魏曕道:“只叫你们几人先过去。”

    殷墉立即让德叔备马。

    百姓们还躲在屋中猜测今日平城会是什么情况时,三人骑着快马,直奔王府而去。

    燕王已经移步到了存心殿,殿内文武官员进进出出,魏曕就带着殷墉祖孙在殿外等着。

    很快廖十三也来了。

    等了很久,冯谡父子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他们先前与张锡一同驻守城外,张锡知道冯谡是燕王最器重的指挥使,起事之后主动透了密诏的消息给冯谡。

    冯谡已经甩了冯腾几鞭子,这会儿看到三爷、殷墉祖孙俩,更是一脸惭愧。

    殷墉苦笑:“都是老夫不会教孙子,连累了你们。”

    两人推来推去,冯腾烦躁地挡在他们中间,大嗓门道:“做了就是做了,随便王爷惩罚,我不后悔!”

    冯谡抬脚又要踹儿子,廖十三抓着女婿往旁边一扯,自己挨了冯谡的踹。

    冯谡:……

    这时,燕王叫他们进去。

    内殿中只有燕王,连一直被他带在身边的崔玉也不见了。

    冯谡、冯腾、廖十三、殷墉、殷阆一溜跪下,抢着认罪。

    燕王笑道:“都起来,你们的为人我还不清楚,叫你们过来不是问罪的,只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好向朝廷澄清。”

    廖十三脸色微变。

    殷墉也不想廖秋娘的事闹得天下皆知,就先搬出了早在冯腾打殷闻时就与廖十三对好的说辞,只道殷闻因一桩生意旧事迁怒廖十三,廖十三努而离开殷家,后来廖家与冯家结亲,殷闻出言不逊,冯腾知道了,跑过去将人揍了一顿。

    关系到秋娘的清誉,冯腾反应很快,也这么说。

    燕王其实早知道内情,他也不介意这三家为了照顾家中女人撒的这个谎,点头道:“嗯,我知道了,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并无追究之意。

    冯谡再三告罪,剩下的没什么好说的,王爷不怪他们,他们只能在战场上报效王爷。

    廖十三还要守城门,不好耽搁,告罪之后跟着冯家父子一块儿走了。

    殿内只剩燕王、魏曕父子,以及殷墉祖孙。

    殷墉跪在地上,突然抹了一把辛酸泪,向燕王诉说起殷闻先前残害殷阆的事情来,悔恨自己早年忙着做生意,疏忽了对孙子的教养。

    燕王亲手扶起他,叹道:“老太公切莫自责,儿孙大了不由人,他非要往歧途上走,你还能将他拴在身上不成?”

    殷墉擦掉眼泪,看着燕王道:“王爷,我殷家分崩离析,都是因为那些身外之物,不但家散了,还差点连累王爷。我今日算是看透了,银子够花就行,多了便成祸害。王爷,我不想子孙再被家产所累,愿献上家中存银充当燕军军饷……”

    燕王大惊:“这如何使得……”

    殷墉:“使得使得,殷家的银子也是取自民间,交给王爷再用到保家卫国上,也算是替殷家后人积福了,还请王爷成全老夫一片安家之心!”

    燕王推辞不过,只好应了。

    第104章

    燕王爱殷家的银子,他也爱惜殷墉这个人才,一个十几岁起就开始在外奔波的商人,还是一个成功做到燕地首富的商人,肯定在各州各府都有自己的人脉,且熟悉各地的官路商路。

    今年殷墉六十一了,说老也算老,但同是六十一的人,有的卧病在床只等耗着等死,有的还能奔赴战场。

    而燕王眼中的殷墉,目光矍铄身板挺直,去年还去江南跑了一趟,老当益壮正当用!

    同意了殷墉捐银的“恳求”,燕王马上就给殷墉安排了一个官职——粮草转运使!

    所谓粮草转运使,便是负责大军粮草等物资筹备之人,既要在这特殊时期想办法帮他筹银子,还得将每一两银子都用在刀刃上。这是个费脑袋费人情的差事,简直就是替殷墉量身定做的,殷墉只需要筹备,粮草到了,自有武官负责运输。

    燕王要殷墉做粮草转运使,还给殷阆安排了一个辅佐老爷子的文差。

    说白了,他拿了殷家的银子,总得给殷家一些好处,不然只管索取不给回报,哪个人才还肯替他办事?

    现今大事未成,他手下这批官员大多都是他暂封的,不论品阶,等大事成了,他再逐个论功行赏!

    “王爷,老夫何德何能……”

    “老太公就不要妄自菲薄了,本王正是用人之际,还望老太公竭力助我!”

    燕王都如此说了,殷墉便带着殷阆跪下,感激涕零地接受了这番任命。

    还有其他事等着燕王处理,燕王叫魏曕带殷家祖孙去澄心堂用饭,稍作整顿便各司其职。

    离开存心殿后,殷墉低声对魏曕道:“三爷,因为我那不孝子孙,让您跟着受累了。”

    魏曕看眼老爷子,道:“福祸相依,殷闻颠倒黑白,反倒助了父王一臂之力。”

    没有殷闻,朝廷也会想办法扣父王一顶罪名。父王定下的起事名义便是清君侧,扫除怂恿新帝残害藩王的黄仁、齐韬二人,现在又加了个殷闻,一个已经被殷墉以不孝之名逐出家门的不孝子,只要殷墉言明“殷闻毒害手足”之事,百姓们只会更加唾弃新帝识人不明。

    殷闻以为站在朝廷那边构陷父王就能立功,如果父王真被章炳、谢桂抓获,殷闻也的确走对了这步棋,可惜,殷闻千算万算,算错了父王的本事。

    魏曕所言,亦是殷墉所想!

    如果燕王输了,他必定恨死殷家,可燕王短短一夜就扭转了形势,殷闻的诉状反而给了燕王起事之机,燕王又怎么会真的恨殷家?

    他再趁机捐银,燕王只会满意他的识趣,这不,银子还没离开殷家,燕王先赐了他们祖孙官身!

    刚刚殷墉那么问,只是担心魏曕没有燕王的城府,因为此事埋怨殷家迁怒小孙女,没想到,魏曕年纪轻轻,也能洞若观火!

    孙女婿看似不通人情世事,实则心里门清,这一点比燕王封他们官还让殷墉高兴。

    财没了可以再得,一个人的才华才是谁也抢不走的,魏曕有才,孙女没嫁错!

    “那也是王爷与三爷胸襟宽广,不然我们殷家真不知道该如何赔罪。”殷墉慨叹道。

    魏曕不喜寒暄客套,转而提起老爷子的差事来。先帝在世时,燕王府的粮草都是朝廷供应,王府只需要在出征时派人运送便可,虽然也有粮草储存,但后面肯定还要依靠转运使的筹备,所以殷墉身上的担子非常重,做得好自然有赏,一旦出现差池害了前面的大军,那恐怕殷墉捐出的家产也保不住他的脑袋。

    殷家与燕王府绑在一条船上,与魏曕更是一?龃头的,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妻子,魏曕都消殷墉做好这个粮草转运使?

    殷墉道:“三爷放心,老夫一定不会辜负王爷的信任。”

    为了殷家,为了小孙女,为了两个活泼可爱的曾外孙,他殷墉也要让燕王大军吃饱肚子。

    步履匆匆,说话的功夫,三人已经到了澄心堂。

    长风赶紧让安顺儿去知会夫人,他接过三爷脱下来的带血的战甲,拿去擦洗。

    魏曕身上的衣袍也沾了血,担心吓到殷氏,他让殷家祖孙俩坐在厅堂先用茶,他大步去了内室。

    殷蕙跑过来时,魏曕还在里面。

    这会儿殷蕙也没心思想他,三两步跑到祖父面前,焦急地问了起来:“祖父,家里一切可好?”

    殷墉笑眯眯:“托王爷的福,好的不能再好。”

    殷蕙不是很明白。

    殷阆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遍经过。

    得知殷闻跑去京城给殷家、燕王府捅了这么大的娄子,公爹这次提前起事也是拜殷闻所赐,殷蕙真是恨得咬牙切齿。

    殷墉见魏曕迟迟不出来,知道孙女婿是给他机会跟孙女讲清楚,便牵着殷蕙走远一点,把殷闻坏心办好事的道理讲给孙女听。

    公爹、魏曕都没有迁怒殷家,殷蕙放了心,可一想到祖父辛辛苦苦积攒的家业都得捐给公爹,她还是恨殷闻。

    殷墉笑道:“犯傻了是不是?难道没有他,咱们家就不捐银了?”

    殷蕙抿唇,心里也是清楚,公爹正缺银子用,哪里舍得放过殷家。

    殷墉道:“怎么都要捐的,王爷不好明着跟咱们开口,咱们上赶着捐,理由找得再好听,王爷面子上都会受损,传出去百姓也要说闲话。殷闻这事刚刚好,咱们欠了王爷一次,拿银子赔罪,捐的名正言顺,王爷接的也名正言顺,两全其美。”

    道理简单,殷蕙刚刚只是太急了,祖父这么一说,她就彻底不管银子了,担心起老爷子的身体来:“筹集粮草可不容易,您吃得消吗?”

    殷墉笑道:“祖父都闲了一年多了,巴不得找点事做。”

    这时,魏曕换了一身衣裳走了出来。

    殷墉朝孙女使个眼色,昨晚孙女婿在城里厮杀一夜,累身又累心的。

    殷蕙知道魏曕等会儿就要走了,想了想,她走到魏曕身边,轻声嗔怪道:“这件太薄了,外面冷,您再去换一件。”

    说着,她便推着魏曕往次间走。

    魏曕脸色微变,殷墉祖孙还在旁边看着,她推推搡搡的成何体统?

    穿过次间进了内室,魏曕刚要低声责备她,身后的人竟然紧紧地抱了上来,脸贴着他的背。

    魏曕看看腰间她紧扣的手,默默将责怪咽了下去,抓住她的手,将人拉到前面来。

    抬起她的下巴,魏曕就看到了她眼里的血丝,怕是一晚没睡。

    “昨晚吓到了?”他低声问。

    殷蕙点点头,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吃晚饭时就听到动静了,还好孩子们不懂,好吃好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