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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对何家大哥问道:“告到巡抚大人那里去的事儿,是谁教你们的?” 见梁佩恩这么问,何家大哥明显慌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正常,梗了梗脖子说道:“怎么?咱们省里难道没有巡抚了?我们还不能告了?谁教我们,笑话,我家妹子被凌云害死了,我们闹他还需要人教了?” 梁佩恩捕捉到了何家大哥面上闪过的一瞬慌乱,眉头蹙得更深了。 “好啊,你们要告到知府大人衙门里,我们也可以告。先别说你们家何花的事情,就单你们将人家凌云推倒,害他吐血这事儿,就是一个官司!” 何母听了这话,激动道:“这怎么能成我们推的他呢!这是他有备而来,故意赖我们的!” 梁佩恩见他们不讲理,索性也不讲理起来。 “这我不管,反正你们家女儿只是跟人抱了一下,凌云就成了诱她寻死。这凌云可是你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推的,他吐血的事儿,也是这么多人看见的。” “这分明是他自己有病!”何父气急道。 梁佩恩才不管他们什么,只继续说道:“这事儿你们最好仔细考虑着。毕竟你们还有闹到府学来的罪,这学子学习的地方,由得你们在外大闹,将我们学里的名声放在哪里?况且我们都是秀才,都是读书人,你若真要招惹,我不敢保证他们会为凌云出钱,但是若叫他们帮着整治你们,绝对一整一个准!” “凭什么,秀才也要讲理啊!”何母跳脚道。 “我们就是对讲理的人才讲理,对你们这些不讲理的,同样是不会讲理!”梁佩恩摊手道。 “那我们就告到省里去!”何家大哥说道:“知府大人最近才被人告到省里去过,全靠着府内百姓挽留,才好容易保住这个位置。他绝不会胡乱处理掉这个案子!” 梁佩恩道:“你们告到省里去也行,我们一样告到省里。动作绝对比你们快几倍的!要告,只管去告!我们也奉陪到底!” “到时候就不要怪我不认同乡情面,你们打了府学学生不说,还要拿这点儿不明不白的事情,捏着当做是证据,那我们这么多双眼睛亲眼看到你们打人,岂不更是证据?” 何家大哥反驳道:“那是为了给我meimei报仇!” “你meimei是不是人家害死,官府还没有说话呢,你们倒先判了?我看这才是笑话!”梁佩恩好歹是一府的案首,跟人家辩证讲道理,少有人能讲得过他的。 就何家这么些人,对他来说还有些嫩了。昨儿不出面,不过是事情没有弄清楚,加上这是凌云的事情,真要讲,也是等凌云讲好了,他才好上前的,所以一直都没怎么开口说话。 今日轮到他讲了,他怎么可能输给这几个只会讲歪理的人呢? 何家几人被梁佩恩这一番话讲得顿时静了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几人安静了好一会儿,何家大哥才对他父母使了使眼色。几人于是进了另一间屋里说话。 梁佩恩知道他们是去商量事情,反正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要商量,只管商量去。 就是商量上几天,知府大人那里也还兜得住。 梁佩恩这次来,也不是为了说完全让凌云不赔钱,否则他们何家闹得这一出,什么都没得到的话,大家鱼死网破。 凌云他那个身子骨,再网破下去,估计命都要没了。 梁佩恩只希望他们少要一些钱,好歹让凌云将这一关跨过去再说。他仁至义尽,之后就是再不管凌云,梁佩恩也是心安理得。 毕竟他想要带凌云,凌云也要扶得上墙才是。若是之后又出事,那也只能说,是凌云自己真的没有这个运气。 这边何家的人商量好,从屋里出来,何父再到梁佩恩面前的时候,说道:“这事儿倒是可以不追究,只是得给我们四十两银子。这钱,我们也是要还给何花夫家的,这十两银子还不知要去哪儿凑呢。” 梁佩恩笑道:“二十两,再多没有。” 这价格虽然砍了一半,梁佩恩却没那么慌张。因为从他们刚才的话里,梁佩恩隐隐嗅到了什么“味道”。 “这太少了,这话没得说。”何父拍一拍桌子,说道。 见何父拍桌,梁佩恩才注意到,自己来这半日,这家人连杯茶也没给他上。 不过这会儿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他抿了抿嘴道:“我倒是有些好奇,你们家敢这么大着胆子到府学外找凌云的不是,怎么嫁出的女儿出了事儿,反而还要陪姻亲家的钱了?” “那何花的夫家是谁?”梁佩恩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此刻只觉得口干,想要快些离开,“你们又是使了什么手段,才叫何花甘心嫁过去的?” 他这话就惹得何家大哥不快了:“什么手段不手段的!你这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何花是我亲妹子,我还能害她不成?” 梁佩恩点头,他其实没想插手他们何家的事情,因此说道:“事情呢,我们也不细查,嫁娶女儿本来就是你们自己的情况。只是我怀疑这事没这么简单,你们要多拿钱,那么我们就继续查,把事情都查查清楚。” 若是何花不肯嫁而被强迫家人的话,那不说别的,她自尽绝对跟凌云没关系。 这样说来,指不定凌云还能脱罪,最后连钱也不用给了。 可要是细查下去,又费人力又费钱的,他没这个功夫查,主要是先得把这官司压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