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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长子的身份可想而知,便是当今太子殿下。 当年,淑妃与徐妃同时发作,却是淑妃先一步诞下皇子,徐妃难产,险些血崩而亡。 虽然徐妃母子最后都存活了下来,但厉光帝却认为不吉。 当年的淑妃顺利坐上了后位。 太子站起身,眉目微拧,道:“母后放心,儿臣自有打算,儿臣这就去乾坤殿。” 十三年未见了,他是该去会会燕璟。 * 昨日燕璟没有直接入宫面圣,厉光帝颜面无存,遂今日没有设洗尘宴,仅叫来了太子、三殿下二人作陪。 太子、燕璟,以及三殿下,是厉光帝十几个儿子当中最为年长的三人,也最得器重。 乾坤殿的露天台上,宫人已摆好酒水,还特意用了民间常用的四方矮几。 厉光帝一想到漠北三十万铁骑,就强行挤出慈父笑意。 十三年未见,燕璟款步走来时,厉光帝除却陌生之外,还有察觉到了一股威压。 这股威压,令他很不喜。 燕璟在离着厉光帝还有两丈远的地方站立,面色无温,身上是久经杀戮才能历练出来的狠辣与绝情,他抱拳,不卑不亢,“儿臣拜见父皇。” 厉光帝愣了一下。 随即,又是一愣。 两人都是站着的,可以平视,但燕璟明显比厉光帝高出了一个头。 这小子……怎么长的? 厉光帝身形高大,年轻时容貌俊美,太子、三殿下,皆是与他一般身段,可燕璟却明显高出不少。 如此,无形的威压更甚。 厉光帝眸色沉了沉,本能的不喜欢这个儿子,可恨的是,眼下就算是不喜欢也要装作客客气气。他当真怀疑,若是再不把燕璟召回京城,这小子就快要在漠北自立为王了。 厉光帝继续强颜欢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太子与三殿下一前一后走来,向厉光帝行礼过后,二人纷纷看向燕璟。 三殿下抱拳,“二皇兄,多年不见了。” 燕璟点头,语气清冷,“你是老三燕凌,那这位该是太子了。” 他拱了拱手,“太子。” 太子:“……!!”这厮定然是蓄意为之!是想给他下马威!他是太子,是储君,要忍住! 燕璟表现得十分慵懒随意,既没有诚惶诚恐的解释自己没有反心,也不解释为何昨日不入宫面圣,更是不辩解漠北日益壮大的兵力。 他对待太子与三殿下的态度,仿佛是认不出来了,犯了脸盲症。 对此,多疑如厉光帝更是忧心猜忌。 午膳期间,唯有燕璟大快朵颐。 三殿下燕凌没话找话,“二皇兄,我方才听闻你在宫门外杀了一只野猫?” 这里可是皇宫。 哪怕是宫门外,亦不可轻易见血。 三殿下似笑非笑,像是选择了立场。 燕璟放下碗筷,虽在漠北待久了,但吃相还算儒雅,用了清茶漱口,方道:“三弟有所不知,本王是个好人,是本王那坐骑所为,与本王无关。” 三殿下:“……”他忽的憨憨一笑,无话可说。 所谓“家宴”似乎没法愉快的持续下去,太子已不愿多言。 厉光帝笑了笑,问道:“老二,朕赐给你的府邸,你可还满意?” 为表为父者的诚意,厉光帝没有支配任何奴仆去燕王府,以免让燕璟觉得,自己这个父皇不信任他。 燕璟却答:“回父皇,儿臣觉得尚可。” 尚可,是勉强称得上还算好,并不是很满意。 旁人不满意,也不会当着圣面如此直接。 厉光帝顿觉胸口堵闷愠怒,片刻沉默,朗声大笑,试图化解尴尬,“哈哈哈哈!还是老二率真坦诚呐。” 其实,厉光帝一个月前就命人准备宫宴,但因燕璟昨日未第一时间入宫请安,宫宴取消。 今日的“家宴”,另有歌舞与对弈,然而,此时此刻,厉光帝半点不愿与燕璟继续共处。 于是,午膳过后,燕璟直接离开了皇宫,厉光帝并未挽留。 待四下无人,厉光帝对心腹太监汪凉,道:“老二让朕甚是不适。” 汪凉目睹了“家宴”的整个过程,他也捏了把汗,宽慰道:“皇上,燕王殿下的威名已远震天下,这都前后克死过三任未婚妻了,谁人与燕王殿下相处,都会觉得不适。” 闻言,厉光帝也觉得在理。 是了,燕璟让所有人皆不适。 * 燕璟离开皇宫,并未直接回府,而是去了朱雀长街最大的酒楼,独饮了半天。 回府时,他绕到了定北侯府大门外的那条街,酒醉微酣的眼,只淡淡斜睨一眼。 昔日门庭煊赫的第一侯,而今已是门庭冷落。 他骑马路过,哼了一声。 半道,燕璟对身侧骑马并行的左狼,道:“去,查清定北侯府的一切,本王的“药”,本王要盯紧了。” 左狼立刻会意,“是,王爷!” 今日日子特殊,燕王府众人心惊胆战,皆小心翼翼伺候在燕璟身侧。 要知道,每年这个时候,燕璟都会大醉一场。 而他醉后,通常没有好事发生。 今日,倒是平静的令人意外。 * 同一时间,沈宜善守在兄长床前,接连打了三个喷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