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里的朱砂痣 第66节
“好,等回燕城了我请你吃饭。”关颖玉颔首,等骆窈离开后才深深睨了一眼女主角,沉声道,“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女主角神色收敛,讪讪一笑。 一路上有不少人打招呼,骆窈礼貌回应,换下戏服走出休息室,等在外头的沈元恒立马站直:“骆窈同志!” “有事么?”骆窈问。 沈元恒仍然穿着那件粗布褂子,脸上的妆被汗水弄花,闻言摇头又点头,大白牙在阳光下仿佛能闪着光:“就是想和你说一声,你表现得特别好。” 骆窈浅笑道谢。 “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能再次合作。”沈元恒赶忙道,“我知道电视台马上要开拍一部校园剧,正在招演员,我觉得你特别合适,如果……” “不好意思。”骆窈抢先开口,“我暂时没有往这方面发展的打算,这次只是跟着关老师来见见世面。” 闻言,沈元恒难掩脸上的失望。 他对骆窈倒没有什么旖旎的心思,只是觉得形象很好,第一次见面就生出了让她来拍摄自家新产品广告的念头,正打算向父亲推荐呢。 沈元恒喜欢演戏,但并非科班出身,私底下常和演员们请教。今天是他状态最好的一次,对骆窈这个临时搭档很是感谢,也因此想跟她打好关系,不错过任何一个能帮助自己提升的机会。 可惜没能如愿。 “阿恒。” 骆窈冲他颔首,转身要走,听到这个声音下意识顿了顿。 沈元恒抹了一把汗水,向来人开口:“妈。” 骆秋萍拿出帕子帮他擦汗,语气中满是一个母亲对待孩子的嗔怪和宠爱:“看看你,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累不累?妈让人买了些点心回来,你前两天不是想吃吗?正好也可以跟剧组分一分,谢谢他们照顾你。” 说完话,她的目光转向骆窈,含笑着点点头,是看见一个陌生人的正常反应,骆窈勾了勾唇角,越过两人迈步离开。 真实面对面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违和感。 真像啊,就连外人面前的这副慈母样都没有区别。 …… 回燕城的火车上没人同行,骆窈拿出一本书自我消遣,晚饭时间就着水吃了几块点心,隔壁穿着花格衬衫的女生泡了一碗三鲜伊面,没有油包没有蔬菜包,香味依旧霸道地弥漫在整个车厢。 女生接了热水匆忙把饭盒放到桌上,捏着耳垂直喊烫,骆窈本能地咽下口水,倒不是饿,只是馋这个味道而已。 女生转头问:“出来啊?” 说着就要让路,骆窈摇头:“没,坐久了活动活动。” 心里想着回去一定要吃一碗牛rou面,加两个荷包蛋。 到站时已是半夜,车窗上溅起大片水花,排在前头下车的人不住地抱怨:“咋下这么大的雨呦!” 大雨瓢泼的黑夜,站台上早已落满深深浅浅的脚印,灯光下的雨帘炸开细小的水花,溅到皮肤上带来几分清凉。 骆窈没让家人来接,这会儿有些后悔了,一边顺着人流出站一边想该如何回家。 公交肯定是没有了,面的估计很抢手,不知道能不能碰到蹬三轮的。 正思考着,隐约听见有人叫她。 出站的人多,周围十分嘈杂,骆窈不确定地抬头张望,一眼就瞧见了人群中的纪亭衍。 他穿着白衬衣,一手拿着把长伞,好看的眉眼在车站昏黄的灯光下像是加了层滤镜,模糊了四周的行人。 骆窈这一路并不安定。她必须承认,骆秋萍的出现或多或少对她造成了一些影响,令她产生了一种不知身处何地的割裂感。 而现在她看着纪亭衍向自己走来,心里像是找回了归属,让她确定,这是她的新生活。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骆窈后几天都住在剧组安排的招待所里,没有再和他通电话,也不知道他提前回了燕城。 “比你早一天。”纪亭衍温声道,弯下腰去拿她的行李。 骆窈却突然踮起脚抱住他,像只无尾熊挂在他身上,说:“亲我!” 周围的人行色匆匆,因为大雨在出口停下了脚步,他俩相貌出众本就吸引了不少视线,这下惹得更多人侧目。 纪亭衍猝不及防地愣了下,闻言却笑了,没有犹豫地吻住她的唇,什么大庭广众什么影响顾虑通通抛到一边,他想她,而她也是,没有比这更确切的表达了。 …… 纪亭衍是开车来的,厂里的车,骆窈第一次见他开,还斯文地戴上了眼镜,握着方向盘打弯时帅到不行。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都顾不上说话,车厢里安静得只剩下雨声。 最后是纪亭衍受不住,伸手蒙了下她的眼。 “干嘛呀!” 纪亭衍收回手:“窈窈,开车要注意安全。” 骆窈瞥了眼他的手:“那你还闹!” 纪亭衍的语气中带着些无奈的笑意:“你这么看着,我怎么集中精神?” 骆窈的视线掠过他耳尖残留的红晕,想起刚才在车站里的那个吻,不自觉牵起嘴角:“好吧,我收敛一点儿。”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她不免有些疲累,一个人在车上都不敢休息,这会儿卸了劲儿,眼皮便开始打架,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被饿的,肚子一阵叫唤,骆窈半睁开眼,发觉自己正被纪亭衍打横抱着,不由得靠得更近,躲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嘟囔。 “饿了?”纪亭衍笑着问,“想吃什么?” 夏天的衣料单薄,掌心下就是男人紧实的胸膛,骆窈手指动了动:“吃……” 耳边响起一声咳嗽,骆窈的视线里出现了熟悉的沙发和地板,脑子清明了些许,继续说:“……面条。” 第61章 纪老师晚安 “瞧瞧你俩, 衣服都淋成啥样了,快快,去洗个热水澡。阿衍呐, 你也赶紧回家用热水驱驱寒, 等会儿再过来, 阿姨煮热汤面吃。” 骆淑慧让开道使唤两人,因为怕吵醒家里其他人而压低音量, 拉着骆窈上下打量了一番, 像是确认她有没有缺胳膊少腿似的,痒得骆窈笑起来:“您这是做检查呢?” 骆淑慧嗔了她一眼, 手掌高抬轻放, 拍在她的胳膊上:“快去。” 骆窈回头对纪亭衍皱了皱鼻子,相视一笑。 薛宏明轻咳道:“行李还在车上吧?我去拿进来,阿衍你不用管了。” 半个小时后,骆窈洗完澡出来,宽大的毛巾包着头,漏出几缕滴着水的发丝。 儿子成天被薛峥抱到屋里睡,早就听到动静跑出来,这会儿正对着她摇尾巴, 骆窈冲它嘘声, 揉了把脑袋说:“回你的窝去。” 厨房里骆淑慧正端了碗到餐桌上, 一旁的纪亭衍起身接过,骆窈注意到他身上的老头背心和大裤衩, 顿时忍俊不禁。 男人向来讲究,夏天再热也只是短袖衫配长裤,少有如此随性的打扮。 “还笑呢,头发也不知道擦干。”骆淑慧说着就要上手, 骆窈忙躲开,坐到纪亭衍身边道,“吃完我自己擦,您快睡觉去吧,都几点了,明儿还上不上班?” 骆淑慧这些日子变化不少,性格渐渐外放,烫了个羊毛卷,总是郁结在眉心的忧虑不在,和薛宏明的关系眼见着亲密许多。 几次骆淑慧等她晚归,薛宏明都在一旁陪着,听薛翘说他俩上周去了近郊新开放的采摘果园,还到水库玩了一圈,拎回来两条大鲫鱼。 骆窈扬起下巴说:“爸,您快领着妈回屋吧。” 薛宏明脸色板正,却像是看懂了她的揶揄,抿直唇线,然后搭上骆淑慧的肩膀:“走吧,让他们自己收拾。” 客厅的大灯没开,只留餐桌上那顶吊灯的光,因为太晚,骆淑慧只给他们煮了一小碗,骆窈垫个底儿就不吃了,托着下巴看纪亭衍扫尾。 工字背心穿在男人身上并不松垮,手臂绷着一层肌rou,结实但不夸张,锁骨往上肩颈相接处随着动作隐约凸出一条筋,吞咽时喉结上下滚动,可以从胸膛处看出起伏的呼吸。 修长的手指扣在碗沿,不知道是他皮肤更白还是掌骨上的那颗红痣更艳,对比强烈,骆窈慌忙移开视线。 他的侧脸线条优越,眉眼间的疏离感仿佛静谧的海面,将满满的荷尔蒙气息藏于深海,看得人蠢蠢欲动。 纪亭衍自然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但没有说话。他觉得今天的骆窈就像是第一天上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放学就扑过来,分寸不离地跟着人,生怕再被送回去。 被自己的想法逗笑,纪亭衍掩饰性地起身,拿起碗筷到水槽清洗,骆窈没跟过去,开口问:“什么时候买的衣服?” “我爸买的,尺码挑错,就给我穿了。” 水槽矮,纪亭衍得弯腰,宽阔的肩背和劲瘦的腰腹形成一个倒三角,小腿的肌rou线条分外舒展。 骆窈趴到桌子上,枕着胳膊打了个哈欠:“我说以前没见你穿过。” “是不是不合适?” “嗯?”骆窈耷拉下来的眼皮又睁开,“那倒没有。” 就是既矛盾又和谐,容易叫人想入非非。 骆窈暗自啧了一声,心道饱暖思欲,罪过罪过。 纪亭衍洗完碗转身,就见小姑娘埋头睡着了,他笑了笑,也没叫醒她,上前将人扶起来靠进自己怀里,解开毛巾,动作轻柔地帮她擦头发。 期间有水滴没入衣领,顺着肌肤下滑,骆窈觉得有些痒,不由得蹭了蹭,脸颊贴着男人的胸膛,唇角擦过,令纪亭衍动作一顿。 骆窈像是半梦半醒,手臂从男人的后背往上摸到发梢,嘟哝道:“你头发滴水,都滴到我身上了。” 她说话时唇瓣贴着一张一合,分不清是听觉还是触觉的神经末梢发出警告信号,纪亭衍换了个姿势,离远了一些。 不多时,小姑娘的手臂随着睡眠深度一点点往下,最后停在他的腰侧,跟抱抱枕似的搂住,纪亭衍紧绷的后背终于松缓下来,又从椅背上重新拿了条干毛巾继续擦,然后慢慢用手指梳通。 冰凉的指腹间或碰到头皮,那种熟悉的感觉消退了几分睡意,骆窈收紧胳膊,闭着眼睛说:“阿衍哥。” “嗯?” “我头上长了个东西。” 纪亭衍一愣:“哪儿?” 骆窈闷声说:“后边儿。” 纪亭衍拨开她的头发,背着灯光没看见,他用手指按了按:“这儿?疼不疼?” 骆窈唔了一声:“记错了,好像是前面一点儿。” 于是纪亭衍又往前摸:“这里?” 骆窈收起喟叹:“再前面。” 几次三番后,骆窈终于心满意足:“那应该是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