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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年代文里的朱砂痣 第32节

    纪亭衍结束的时候,骆窈正坐在礼堂角落欣赏照片呢,听到他的声音,她冲人招招手:“看,弗洛朗把我们的照片洗出来了。”

    男人在她身边坐下,骆窈把合照平均分好:“这份你留着,剩下的我留着。”

    纪亭衍伸手指了指另外两张:“这些呢?”

    “这些我私藏了!”

    纪亭衍被她宝贝的样子逗笑了,温声说:“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骆窈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凶巴巴地威胁:“你要公平还是要女朋友?”

    还在外面,纪亭衍调动自制力,轻咳一声。

    突然间他福至心灵,用余光看了看四周,然后微微低头,一本正经地说:“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骆窈挑眉:“什么办法?”

    纪亭衍似乎有点不习惯,脸颊染上一层薄红,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在耳边轻喃:“……我私藏你。”

    ……

    “看什么呢纪工?”

    高传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纪亭衍抿直唇线,神色自若地喝了口水,淡淡道:“没什么。”

    等人拿了洗漱用品去水房,他才再次翻开自己的记事本,不是平时工作用的,而是专门拿来记录他的新课题灵感。

    ——《如何与恋人相处》

    1、了解她的习惯和喜好

    2、 学会满足她的需求与未来需求(须根据第一条的数据积累做出合理判断)

    3、 亲昵的语言具有加深情感的效果

    纪亭衍想了想,拿起钢笔,在最后一条旁边添加备注。

    (自然流露最佳,可适当借助技巧——因地制宜,举一反三)

    第30章 是叔叔

    “康德说过, ‘既然我已经踏上这条道路,那么,任何东西都不应妨碍我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纪工, 你觉得呢?”

    高传波贴在墙边做倒立俯卧撑, 休息的间隙抬起头问道。

    纪亭衍把照片和记事本收好, 准备去水房洗漱:“从我的角度看不算妨碍。”

    “欸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趣呢。”高传波从墙上下来, 活动活动手脚, “我不就想听一句支持的话么,非得跟我唱反调。”

    他打了个哈气, 大字往床上倒:“也是, 你这个有对象的人怎么懂得我的痛苦。”

    “要不今年春节我就在研究所过了吧,省的我爹娘天天跟我念叨。三十而立……三十而立,我事业都还没立起来呢,哪有功夫成家啊!”

    想到什么,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问纪亭衍:“纪工,你跟你对象商量过啥时候结婚吗?”

    纪亭衍动作顿了顿,淡淡道:“她还小。”

    “多小啊?不是都快毕业了么?”

    “属蛇。”

    高传波啧了一声:“那是挺小的, 怎么着也得过两年。不过纪工你翻过年二十七了吧?家里就不着急?没催你?”

    虽然国家如今提倡晚婚晚育, 但像他们这个年纪, 同龄人早都已经有娃了。

    纪亭衍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看向他:“祝你明天相亲成功。”

    “……”高传波撇撇嘴, “我觉得康德说得很对!”

    相亲什么的,哪有实验室重要。

    话是这么说,但他老娘隔着上千公里安排好的相亲,高传波要是不露面, 春节的确不用回家了。

    纪亭衍把自行车借给他,带着几份文件去了趟行政科。

    行政科科长正在办公室内伏案工作,纪亭衍敲敲门,里面的人抬起头,见是他后笑着站起来。

    “纪工啊,快进来,找我有事儿?”

    纪亭衍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坐下,不疾不徐地说道:“我想问一下您,所里明年计划购买的福利房,需要什么申请条件?”

    “听那群年轻人说你有对象了,我还不信呢,看来是真的了。”行政科科长先打趣了一番,然后才跟他解释道。

    “是这样的,咱们所分房呢,除了级别之外,还要考虑你们的家庭情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纪工你应该是燕城本地人,家有父母和弟弟,住房并不紧张,假设你明年结了婚,那按规定,划分的也应是长河区的房子。”

    闻言,纪亭衍抿抿唇。

    长河区的房子他去看过,比较偏,隔着河就是热电厂,烟尘缭绕噪音不断,居住环境肯定是比不得将要计划购买的府桥区。

    像是能猜到他的想法,行政科科长笑了笑:“府桥区的房子主要是为了照顾家庭人口多的同事,总不能让他们一大家子都挤在一个房间里,你说对吧?”

    纪亭衍明白,如果所里真要调查个人情况,就凭他在春新路的房子,别说府桥区没戏,长河区或许都得周旋一番。

    他难免有些失望,颔首打算告辞,行政科科长却伸手留住他:“欸,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

    纪亭衍起身的动作顿住,又重新坐好。

    “当然了,府桥区那儿也有适合小家庭的楼房。”行政科科长两手交握,抬起眉毛说,“如果纪工明年提交申请,经过我们的调查,条件符合,自然会按规定分配。”

    级别也是有优待的。

    纪亭衍心头微松,站起来道谢:“我知道了,谢谢您。”

    ……

    剧组的消息迟迟不来,原本成竹在胸的骆窈突然有些忐忑,想着该不会是编剧和导演争论不出结果,干脆一个角色都不给她了吧。

    还是周苗哭笑不得地给她带了消息:“说是肯定会给你留角色的,但具体是哪一个,是一个还是两个还是三个,剧组暂时决定不下,要等从南方回来再告诉你。”

    好任性的剧组啊。骆窈无奈,又暗自腹诽。

    难道就不怕拖到那时候她没档期了吗?

    好吧,只要钱到位,她挤也能挤出时间。

    马上冬至,骆淑慧提前打了电话让她回去吃饭。好几个周六和男朋友待在一起的骆窈对自己“重色轻亲”的行为做了个深刻的检讨,得知纪亭衍要去外地出差调研后,再三保证冬至那天绝对待在家里不出门。

    “谁让你不出门了?妈是看你最近学习辛苦,想做点儿好吃的给你补补身体。”

    骆窈从后面抱住骆淑慧:“是吗?难道不是因为您想我了么?”

    “没个正经。”骆淑慧用大葱拍了下她的脑袋,笑容慈爱,“是小峥说好久没见你了。”

    “哦,合着您不想我啊。”骆窈故意失落地哼了一声,“成吧,那我也不在这儿待着了。”

    “回来。”骆淑慧哪里听不出来她在撒娇,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把这碗馅儿拌好,到饭桌上包馄饨去。”

    燕城有句话叫做“冬至馄饨夏至面”,薛家一直保有这个习惯,冬至的饭菜向来丰盛,除了饺子馄饨,还有大菜羊rou汤,快赶上过年的规格了。

    说话间,外头又飘起了大雪,骆窈望着窗外朦朦胧胧一片,疑惑地问道:“二姐不是说她就去乡下几天么?怎么这时候还没回来?”

    老太太一边催促儿子擀皮,一边道:“上周就回来了,说是遇着个案子待了半天又出去了,也没说今天回不回。”

    骆窈哦了一声,听见外头的动静跑去开门。

    门外是薛尉夫妻俩,裹得严实,衣帽上全是雪粒子,骆淑慧拿了毛巾给他们,见他俩一个喜笑颜开,一个忧心忡忡,不由得问:“怎么了?”

    徐春妮藏不住话,立刻道:“我怀孕了。”

    这话一出,大家伙齐刷刷地看过来。骆淑慧惊喜地说:“真的啊?太好了太好了,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薛峥知道怀孕是什么意思,跳起来说:“我要当哥哥啦!”

    小家伙最近掉了颗下门牙,说话都很矜持,但仍然能看出他的兴奋。

    骆窈轻笑一声:“是叔叔。”

    徐春妮也跟着说:“小峥也要当长辈了。”

    徐春妮和薛尉结婚好几年了,但肚子一直没有动静,一开始以为是缘分没到,后来他们俩上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她的体质不易受孕。

    薛家的情况复杂,几个长辈也不像其他家的一样盯着媳妇儿的肚子,进门几年没怀上孩子,还有可能不能生,要放到别家严重点已经被扫地出门了。徐春妮庆幸自己嫁了个好人家,但心里也着急。

    薛尉的父亲在战场上牺牲了,母亲没过多久也跟着病故,家里只剩下他一个独苗苗,这才被薛宏明接了回来。亲生家庭人丁凋零,徐春妮自然想给丈夫添个孩子,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她怎么能不高兴?

    几个长辈也面露喜色,骆窈看向一旁的薛尉,不解地说:“那大哥你怎么这副表情?”

    骆淑慧听了忙接话:“对啊,你俩上医院检查了么?是不是医生说了什么?”

    两人走到客厅里,薛尉说道:“医生说她不易cao劳,得好好保胎。”

    徐春妮无奈地笑了笑:“薛尉想让我跟厂里请假,可年根里事情多着呢,主任也不会批啊。”

    “这有什么,厂里那么多人呢,少了你一个还能不转咯?”老爷子开口道。

    老爷子可是家里最讲规章制度的人,听他说出这话,骆窈对他的双标本质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薛宏明也赞同道:“特殊情况特殊处理,身体重要,回头我和你们主任说一说。”

    “是啊,头三个月可是最重要的,一定不能马虎。”

    徐春妮自己也担心养不好这胎,在众人的劝说下苦笑道:“这还不算产假呢,我就怕生完孩子,我的车间班长就换人了。”

    要不是年前有家厂子倒了,她也没意识到现在可不是过去一个萝卜一个坑,一个岗位干到头的状况,谁也不敢说手上是绝对的铁饭碗。

    将来生活养孩子都费钱,现在能多赚一点是一点啊。

    薛尉想了想说:“要不这段时间你先找人替工?”这种做法倒是很常见,先找人顶替一段时间,等人回来了再还。

    徐春妮皱眉:“能找谁啊,别到时候工作再给我丢了。”

    这时,薛宏明突然开口:“淑慧,你以前是不是也在纺织厂做过工?”

    骆淑慧下意识点头,明白他的意思后又连忙摆手:“我不行的,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她结婚以后,工作就被父母做主让给了弟弟,算起来都有十来年没工作过了。

    “有经验就好办!”徐春妮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拉住她的手说,“不难的妈,我可以教你两天,保管你立马就能上手!”

    骆淑慧还是推脱,徐春妮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差没扶着自己的肚子叫唤了,骆淑慧才哭笑不得地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