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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像从那日新秀试炼被救起后,几次三番的奇遇,让他莫名其妙多了些许性格各异、身份各异的朋友后,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你说,倘若当日我没站出来,站出来的是我的二师姐、是灵韵大师姐——甚至是任何其他的人,谢师兄,你的决定会改变吗?你会因此而退缩不前吗?] 不会。 以前的谢喻安不会站出来,现在的谢喻安不会袖手旁观。 迎着月色,谢喻安缓缓露出了一个笑颜,他将最后姬冰玉递给他的那颗糖果塞入了口中,顿时,桂花香气在口腔中弥漫,整个人都好似多了几分鲜活气儿。 雪腴峰最多的是梧桐树,只有缥缈峰才有桂花香。 这糖是姬冰玉采了缥缈峰的桂花做的。 谢喻安孤自走在了回缥缈峰的路上,他抬头看见了缥缈峰上的灯火,有些空落落的心瞬间被暖意填满。 莫名其妙的,谢喻安脑中又想起了姬冰玉方才坐在庭院摇椅上,摇头晃脑的说的那句话。 “——谢师兄,我师父说了,当日他即便不出手,乾明师叔也会动手拿回你的令牌的。” …… …… 好不容易成功忽悠走了谢喻安,姬冰玉长舒了一口气,她嗅着始终缭绕在鼻尖的香气,忽然心中一动,试探着开口:“师父?” “为师还在想,你何时才能发现为师呢。” 往日总是清清冷冷的嗓音此时带上了几分哀怨,颇有几分缠绵悱恻的味道。 随着话音一同落下的,是一道穿着银白色衣衫的身影。 衣袂飘飘若仙鹤震翅,带着几分常人不能及的仙气,鸦青色的发丝用一根木簪绕在了脑后,腰间仍是坠着一枚玉佩。 衣衫飘动间,暗香浮动,随着折扇合拢,原本凝结于折扇边缘的月光倏忽间散落,它们斑斑驳驳地落在了容清垣的身后,像是作为了他的衣衫拖尾,又像是在迎接谪仙降临。 恍然间,姬冰玉忽然想起,除去“一曲杀万魔,一弦天下惊”这样有些骇人听闻的对容清垣修为的夸赞外,还有一句形容容清垣的话,只是不太为人所知。 “……天地惊鸿客。”姬冰玉喃喃出声,随即,她看向容清垣的眼神更加明亮,“师父!这样的出场我我可以学吗?” 师父!我想学这个! 容清垣对上了眸光尤其闪亮的姬冰玉,失笑道:“阿玉想学,自然可以。” 姬冰玉喜滋滋地点了点头,应邀踏上了容清垣的浮舟,又听容清垣问道:“你方才嘴里在嘟囔什么?” 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姬冰玉毫不犹豫道:“我刚说了句‘天地惊鸿客’,是之前掌门有次提及的。”她有些好奇道,“这也是那些被打败的魔修们给师父取得外号吗?” 容清垣摇了摇头:“并非。” “我想也是。”姬冰玉道,“那些魔修被打败了定是个个恨得咬牙切齿,才不会想出这么好的句子呢!” “倒也不是。” 容清垣意有所指道:“也许有些就安于现状,决定做一只老实本分的兔子了?” 姬冰玉:“……” 她很想笑,但此时已经到了雪腴峰,姬冰玉生怕被郦抚卿撞见,影响两人的绝美亲子关系。 要知道郦抚卿的本体可是一只兔子,他本人更是牢牢贯彻了狡兔三窟的策略,不知在这雪腴峰上有多少住处。 郦抚卿:如果不是唢呐出现,我本不必如此。 无论如何,姬冰玉只能假装没听懂容清垣的内涵,轻咳一声试图转移话题。 “‘天地惊鸿客’听起来真是好听。”姬冰玉随口道,“就是感觉少了半句。” 谁知这一次,容清垣居然真的点了点头。 “本就是有下半句的。” 容清垣对着姬冰玉眨了眨眼,他身体前倾,看向对方写满了‘想知道’三个字的双眸,从喉咙里溢出了一丝轻笑。 淡香再次袭来,除去白梅落雪的香气外,似乎还有些山谷中草木的香气? 还不等姬冰玉闻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容清垣道—— “不过这其他的,就需要阿玉自己去发现了。” 在姬冰玉回过神来之前,容清垣站直了身体,嗓音慵懒道:“比起这些无关紧要的,我倒是更好奇,为什么阿玉今日如此晚归,竟是在那明悟堂呆到直至月上柳梢?” 这话听起来有几分埋怨,甚至被容清垣带着几分哀怨的语气渲染出了几分醋意。 乍一听,简直像极了一个可怜忠贞的妻子满腔心酸地等着她那花心无比的丈夫迟迟归来。 若是旁人忽得被这么一问,就算是熟人也会慌了手脚,但是姬冰玉不是。 几年的相处,足够她了解容清垣是个怎样的戏精。 姬冰玉睁着死鱼眼开始棒读:“既然都知道是月上柳梢了,那当然是人约黄昏后啦,也就是你不懂事,居然还去找我,呵,简直丢人。” 容清垣见此分毫不慌,他立刻变了画风,垂下眼睫,整个人的身形都显出了几分孤单凄楚,他伸出左手小心地拉住了姬冰玉的衣袖,软声道:“是我不该去找你的,是我的错,但以后你要按时回家——即便不回家,也要给我传个消息,让我放心些,好不好?” 这倒是姬冰玉没想到的。 她本觉得反正都是在长清门内,容清垣给她的那个白玉挂坠还戴在她的脖子上,根本不会有什么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