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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珺言像是愣了愣,犹如在梦中一般。 不过一瞬,他脸上的犹疑便都化解为纯然的喜悦。 “你在作画?”赵乔明知故问,凑近去看李珺言摊在桌上的画。 那画上的是一个女子的半身像,长发绾起,肌肤莹润。虽还未绘上五官,在那张鹅蛋脸的边缘却点上了一颗痣。 赵乔眼眸一凝,正要再仔细看看。 斜刺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来。 赵乔看向手的主人。 李珺言伸出手去挡的一瞬间便后悔了,口中镇定地解释道:“这不是画的陛下,只是随意画画……” “哦?”赵乔顺势捉住他的手,“你这算是不打自招吗?” 李珺言这才发现自己慌乱之下,早已将一切行迹都暴露无遗。 惯来沉静的他不禁略感羞赧,洁白如玉的面孔逐渐晕染出一片红霞。像极了那日殿选时脸红的模样。 真是好一个清纯不做作的男人啊! 赵乔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整个后宫都想着装病争宠,就他还在这里作画。 这单纯的小模样,让她都不禁产生了一丝怜爱。 赵乔没忍住掐了一把李珺言的脸,手感丝滑,超值享受。 “你的小字是什么?” 李珺言微微一怔,如实回答:“京墨。” 赵乔从善如流,嘴角微掀:“京墨,在殿选时朕见你总是看着小秦。” “便去找他拿了这个给你。” 说着,赵乔从怀里掏出了一卷布帛,布帛之上还沾着些许墨迹。 李珺言先是没想明白“小秦”是谁,后面却是被赵乔话里的意思弄得一愣,不由得眨了眨眼。 有些迟钝地想到,陛下的意思,难道是说,去秦侧君的宫里是为了给他拿东西吗? 可在殿选时他看向秦书也只是因为陛下多看了对方几眼啊。 虽是如此,李珺言却还是将之接了过来。 他又抿了抿唇,带点小雀跃地道:“多谢陛下。” 赵乔笑了笑:“打开看看。” 李珺言也有些好奇,依言将布帛打开,里面没有包裹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几行写上去的字。 打头的一行只有四个大字——“丰臀秘籍”。 李珺言:??? 他神色一顿,抬起眼对上赵乔期许的眼神。 深深吸了一口气,李珺言将布帛缓缓合上,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微笑:“多谢陛下,我很喜欢。” 他的双眸中显露出明亮色彩,像是天边最璀璨的星子。 却又比星子近得多,近到触手可及。 赵乔抚上他的脸,触手温润细腻,像块温热的玉石…… 他的眼睛很漂亮,黑白分明,在溢出泪水时,黑色的眼珠便如同泡在清水中的黑曜石一般…… 赵乔低头,轻轻的吻落在他的眼皮上。 像白鸽的羽毛浮过春天的池水,像蝴蝶的翅膀擦着花心一掠而过,像诗人的咏叹调轻吟皎洁的月色…… - 龙傲天本来以为去伺候秀秀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 女人?那是他最擅长征服的领域。 但当他被人带到了一个大殿面前,面对满地的杂乱时,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接待他的嬷嬷笑得和颜悦色:“我是谷嬷嬷,你就是狗东西吧?陛下特意吩咐过来伺候秀秀小主子的?” 龙傲天忌惮赵乔的身份,却没把宫里的其他人当一回事。 对他来说,其他人便都好似草芥,随手一折便能折断,根本用不着耗费什么心思去尊重。 因而龙傲天大声怒吼道:“叫谁狗东西呢?” “我可是被皇帝专门请过来的,你放尊重点!” “狗东西这名讳可是陛下给你赐的名儿。”谷嬷嬷笑意渐凉,“在这宫里,不从皇命就是死路一条!” “你要是想死就趁早告诉我,老奴好送你上路!” 谷嬷嬷眸光狠厉,竟与龙傲天从前见过的亡命之徒也不遑多让。 一时将他震在当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露出比肩谷嬷嬷的气势怒道:“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这么对我,信不信我不干了!” 他本来就是被人伺候的主,什么时候来伺候过别人?还是受这么大气。 “呵。”谷嬷嬷轻描淡写地看着他,“他们说得果然不错,你是块硬骨头。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轻轻挥了挥手,立时便有人抬了顶棺材来。 粗糙的木具以不轻不重的力道放置在地面上,砸出一声轻响。 “小贱货,自己进去,还是我让人抬你进去?”谷嬷嬷桀桀冷笑。 龙傲天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棺材板,咽了咽口水。 他终于明白了,这皇宫里根本就没人想让他活! 识时务者为俊杰。 遭受了太多的羞辱,龙傲天只能在心里不断地提醒自己:隐忍!隐忍! 等到他东山再起之日,便是他翱翔九天之际。 龙傲天仰起脸,流下屈辱的泪水:“我干,我愿意继续干!” 谷嬷嬷露出满意的笑容,一把拽起他:“过来吧你!” 她脚下生风,走得飞快。 龙傲天迈的步子跟不上一路几乎是被拖着进了一处大殿。 里面人群来来往往,各司其职,看上去却又隐含肃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