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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只是在承晚面前,毕竟在外人眼中承晚依旧是个男人。 今日是送上门的熏香,明日是放在窗棂上的花,后日又是摆在桌上写着诗的信笺。 承晚实在是忍无可忍,在顾谙之晚上送饭时将他喊住。 她指了指食盒旁边的暖手炉:“你这是何意?我自己有炉子,不必再拿来一个给我。” 顾谙之温和的笑笑:“夫子一贯怕冷,两个暖炉交替着用罢,不至于后半夜太冷。” 承晚站起身,将屋门关上。她回头看着顾谙之,叹了口气:“顾谙之,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顾谙之的笑意敛了下去。他立了一会儿说:“我明白。沈仙游,那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她袖着手,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天上时她对苍濬有情,但他却无意。转世到了凡间,顾谙之倾心于她,可她又没法同他在一起。 唉,真是孽缘。 承晚低声说:“顾谙之,我们之间是没可能的。” “什么叫没有可能?”顾谙之反问道,“你都没有试图接纳我,就轻而易举的说我们‘不可能’?” 承晚一阵冲动,想将自己的身份和盘托出,但话到嘴边又咽下。 费那么多口舌干嘛呢,待来日仙法一施,他就忘得一干二净了。若是这时候说出来,少不得会吓他一跳,若是再惹出些什么事端岂非麻烦。 她想了想,说:“我很快就要走了,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来,所以你还是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和精力了。待日后你安稳的走了仕途,想必会有不少的闺阁千金等你采撷。你会有个美满的家庭,再生一群可爱的孩子。顾谙之,你有你的前途和未来,就不必记挂我了。” 顾谙之以为她那天说要走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竟是真的要走。他有些着急:“你要去哪儿?沈仙游,你若是敢一走了之,我就算放弃今年秋试,走遍大宁国土也要把你给找到。” “荒唐!”承晚怒喝一声。顾谙之愣在原地。 “为了区区一个我,为了点心里的躁动,就把你的志向全都忘了?把你爹为你受的罪全都忘了?把你与冉家的仇全都忘了?顾谙之,你好荒唐!我竟是错看了你!人这一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你岂能只因为我就放弃掉所有你想坚持的东西?” 她叹了口气,语气缓下来:“顾谙之,你要记住,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忠诚孝义,家国天下才是你最应该坚持的本心,儿女情长不过是生活中的调料罢了。你若是只指望着吃点调味料就能活命,那迟早会把自己给饿死的。” 顾谙之立在光影中,一动不动。 承晚有些慌,是不是自己说的话太过严苛?可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呢,眼瞅着顾谙之就要放弃秋试,若是真的放弃秋试,那他的命格就势必要改变,自己可真是捅了个大篓子。 承晚正想着,顾谙之忽的郑重朝她拜了个礼。 “夫子一席话如芒针刺背,这些日子我确实有些失了本心,今日得夫子教诲学生惭愧。往后学生一定铭记夫子教诲,刻苦读书,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承晚有些摸不着头脑,就这么容易?自己只不过说了两句话而已,顾谙之就乖乖的听了? “待我秋试考取功名,一切步入正轨之后,置好田产,安顿好父亲,到那时再去寻夫子。” 好吧,承晚十分无奈的塌下肩,她就知道顾谙之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说动的。 承晚抬起头,长叹一声。 作孽啊!自己究竟哪根筋搭错了非要下来看这场热闹啊! 从那夜之后,顾谙之倒真的敛了杂念,又变成了那个端方持重的君子模样。他除了一天过来送三餐饭,其余时间基本都用来念书,很让承晚欣慰。最起码从现在来看,他应该会认真念书,然后按照命格簿子上所写去参加秋试。只要这个主线不改,承晚就算功德圆满了。 压在承晚心里的这块大石头虽然还没完全解决,但眼下总算能让她稍稍缓口气。闲下来之后她又开始忧心长岁公主一事。 那日她将桑落喊来,趁她不注意时,手摸到过她的神脉。承晚是神,桑落是仙,所以承晚只是略微一探,就探得桑落的神脉有些异样,好似是个封印。 但承晚修为不精,虽说摸到了封印,但也无法知晓这到底是何人在桑落的神脉上设下的,又究竟封印住了什么。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道封印封住了桑落一部分的记忆,并且桑落动不动就头疼的毛病应该也跟这道封印有关。这很可能是因为设下封印之人修为相较桑落而言太过精纯,所以每当桑落试图回忆时,封印便会发作,这才引得她头痛欲裂。 她左思右想,恍然记起当年师兄们闲谈时的话,有了个大胆的推测。 或许,赤焰入魔难道是与桑落有关? 还有,那位长岁公主是个凡人,又为何会遭到天雷惩戒?这不可能啊。 赤焰,桑落,还有那位受到天雷离奇去世的长岁公主之间究竟有何关联?承晚总觉得这三人之间必定存在某种关系,但好似眼前遮了一片迷雾,朦朦胧胧的,让人怎么都看不真切。 第35章 娃娃 目前来看, 唯一一个比较可行的办法就是得找个法力高深修为精纯之人,探进桑落的神识海中一探究竟,看看她神脉上那道封印究竟是何人所封。只要能找到那人, 一切疑团也许就迎刃而解了。 --